顏舜華安慰性地拍了拍母親的肩膀,“娘,我不會一個人跑出去的,就算沈靖淵沒空陪我,我也會拉上一大堆的護衛什麼的才會離家看風景。”
顏張氏卻根本就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緊張起來,“去看什麼風景?天底下最繁華的就是京城,各種人都往這裏奔,你怎麼還想著往外跑?就算姑爺陪你去你也別去,人老了就更應該安分守己地呆在家裏頭安享晚年才對,照顧好自己,別讓子孫擔心。
要是成天像小孩子一樣往外跑不著家,你讓孩子們怎麼辦?也不讀書不做官,就跟著你們兩個到處跑嗎?這家還要不要了?”
顏舜華眼角抽抽,即便是在黑暗中,她看不見顏張氏的表情,也明白對方是一定著急了,呼吸聲明顯粗了不少。
“娘,您怎麼一驚一乍的?
我說的是年紀大了之後,等沈靖淵致仕,可以甩手不管的時候,遠哥兒兄弟四個一早就成家立業了,這府裏頭頂梁柱多著呢,還不允許我們兩口子出去外頭快活快活?操勞了大半輩子,還不讓人休息,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盡興盡興,這日子還有什麼樂趣?
真的老的走不動了,不用人說,我都會乖乖地呆在府裏頭,哪兒也不去,就做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老太君,打打瞌睡賞賞花,逗逗孫兒聽個曲。”
顏張氏眼睛瞪得溜圓,半晌才意識到女兒看不見自己臉上的表情,又改為捏她的手臂。
“人這一生圖的就是安樂,尤其是女人。比起許多人來說,你已經足夠幸福了,怎麼還那麼貪心,想要像大丈夫一樣行走於世?聽話,別再讓娘擔心了。”
顏舜華在黑暗中苦笑,沒有想到為了安慰她轉移話題,結果卻引火燒身了,這個問題其實她大可以嘴上答應著,將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但是正如她之前所認定的那般,既然真心把顏玉成夫婦當成是父母,那麼就應該盡可能地真誠相待,其中,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也是自我要求之一。
“娘,危險什麼的,如果一定會發生,並不會因為人在家裏頭就不發生了。
沈靖淵哪怕知道有人總想著刺殺他,在十三歲那年決定到邊塞從軍的那一天開始,他就義無反顧踏上了征程,直到今天,也從來不會因為知道身邊有危險埋伏著,就躊躇不定,隻敢窩在家裏頭一動不敢動。
別人怎麼做是別人的事情,我們隻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好了,當然,前提是有那個條件,更有那個本事保護好自己的安全。我認為,沈靖淵已經充分向你們展示了他的本事,以及雄厚的家族實力。
保護我是他必定會去做也必定能夠做好的事情,您應該對這一點感到放心才對。
倘若他這個定國公都沒本事,不能夠保護我,我也隻好乖乖地當個木偶般的貴婦人,一輩子都不跑不跳規規矩矩地呆在定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