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舜華懶洋洋地看著手中的書,如果不是時不時地翻頁,一動不動的姿勢看著就像是在發呆。
沈靖淵回來住了一晚,早上連早飯都沒跟他們一起吃就走了,弄得孩子們都悶悶不樂,尤其是沈華良,原本是想纏著父親一塊兒練武的,結果一大早起來人又走了。
“夫人,您要吃點什麼嗎?奴婢去做。”剛提上來的貼身丫鬟杏兒問道。
顏舜華搖頭,沒作聲,拾兒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杏兒乖乖地跟著到了門外。
“主子在看書的時候最討厭別人打擾,沒看見我都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嗎?就算你不懂得察言觀色也應該知道先來後到吧?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一切以前輩的做法為榜樣。”
拾兒板著一張臉訓人,自從白果懷身孕休假之後,她就當上了大丫鬟,時刻記著要以身作則督促眾人。
白草隻管照看沈華遠兄弟四個,已經很少貼身伺候顏舜華了。
“我知道錯了,拾兒姐姐。不過夫人平常都喜歡聽你說書嗎?為什麼最近又開始自己看書了?多費眼睛。”
伶牙俐齒的杏兒其實很羨慕拾兒,非常的希望能夠在顏舜華麵前表現一番。
拾兒斜睨她一眼,語氣轉為嚴厲,“誰跟你說夫人最愛聽人說書的?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嚼舌根,非得抽她一頓鞭子不可。”
杏兒抖了抖,下意識的就要下跪,“有一回聽見你跟白草姐姐聊天,白草姐姐回了你一句,‘怎麼不給主子去念書,在這裏叨叨個不停幹什麼?’我就記住了。”
“行了,行了,別下跪,搞得我好像在欺負你一樣。
別人說話大聲一點你就要下跪,那往後跑到外麵去被人隨意一吼,你不就會立刻卑躬屈膝,把定國公府的威嚴都給折了?收腹抬頭,給我站直了。”
“是。”
杏兒努力的挺直腰杆,可惜雙腿一直控製不住在發抖,整個人便顯得顫顫巍巍的,好不可憐。
拾兒瞪了她半晌,見到抖得越發厲害了,連眼淚都快要掉下來,袖子一甩,就進了書房。
“怎麼樣,高人一等的滋味很不錯吧?教訓起人來是不是特有夫子的風範?”
顏舜華對自己身邊丫鬟的性格都有所了解,此時便笑眯眯地揶揄她。
拾兒使勁用手掌給自己的臉扇風。
“您別說了,都快氣死我了。杏兒完全還是個小孩子,一點兒都不禁嚇,我敢說如果帶她出去,萬一遇到了什麼歹人,別人不用上刑,隨便一吼,她就會竹筒倒豆子那般倒個幹淨。
夫人,換個人吧?做您的貼身丫鬟,膽子太小可不行。”
“你就這麼不看好她?她可是白果推薦的人。”
拾兒睜大眼睛,她還是頭一次知道。
“白果姐姐怎麼會推薦她?要膽量沒膽量,要眼色沒眼色,整個人軟骨頭似的,我教沒幾句,就慫了。”
顏舜華抿嘴笑。
“你這樣說,讓我想起你小時候,膽兒倒肥,還敢自作主張地跟美人們吵架,吵輸了還敢理直氣壯地告狀。”
“本來就是嘛,一堆不知所謂的人,個個都盯著主子,妄想麻雀變鳳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就敢往主子麵前湊,我沒讓暗衛們揍她們一次,就算憐香惜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