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換,不換……我要吃糖!嘿嘿,上街去了,我要上街……哎呀!我的兒啦,嗚嗚……”房間裏那個曾經跋扈的女人,如今在鬼哭狼嚎般的叫喚。
我無力的斜靠在牆上,仿佛虛脫一般。老天幫我報複她了,讓她現在生不如死!我心頭的這口氣終於是出了,可是我卻覺得還是那麼的沉重。我不但不能滿足,相反的卻覺得內心更加的低落,好比上麵又加了一塊石頭上去。我難道不是希望她這樣嗎?還有什麼比這樣對她來說更痛苦的呢!我的目的是達到了,可我自己卻一點點也高興不起來。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婷婷的爸爸說,婷婷出事後她媽當場就暈倒在地了。後來醫生告訴他,她受了嚴重的外界刺激,腦神經紊亂,得了突發性精神障礙症,以後恢複的希望渺小。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媽造成的!這些我也知道,我過去勸她無數,她總是不聽,現在好了,這都是報應!我們對不起婷婷,也對不起你……可現在她媽已經這樣了,我也沒辦法再說什麼……”婷婷的爸爸紅著眼睛,低聲的說道。
我無言以對。這一切的一切,就當都是命吧!
過了幾天,程思泯駕駛他的車,拉著我和婷婷的爸爸一起出城去看婷婷。她爸爸在附近郊縣的一處陵園裏,為她買了一處墓地。一路上我的心情很沉重,我沒有說一句話,雙手把前麵的紙錢抓得緊緊的。一個不大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墳墓,一座座刻字的碑如同多骨牌一樣縱橫的立著。他們在燒著紙錢香燭,我靜靜的站在旁邊,一言未發。
▓本▓作▓品▓由提▓供▓線▓上▓閱▓讀▓
“你們下去等我一會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裏呆會。”我沉沉的說道。
他們看了看我,然後都往山下走去了。我蹲下來,把石碑上的每一個地方都撫摩盡了。我把手放到婷婷的名字上,指頭一點點的移動著撫摩。“婷婷……”我終於是潸然淚下,大哭了起來。對麵的山坡,不時的傳來一個男人淒慘痛哭的回音……
三年過去,我把以前的老房子賣出去了,父母又給了點錢,程思泯借了一部分,於是我在城市的南邊買了一套九十多平方米的新房子,裝修好後不久就搬過去住了。我又收養了一個棄嬰,是一天下班的途中在一所公廁的旁邊揀到的。我給她取名“韻兒”,她現在長的很健康,由我母親在照顧。這個孩子,她對我非常的依戀。因為她,讓我時常的想起婷婷,所有的事情都漸漸遠去。盡管時間可以撫平一切,但卻無法撫平我內心對婷婷的思念!無法讓我注視別的女人一點點,至少現在是這樣的。每一個夜晚,我都會望著她的照片入睡,想著和她的種種事情。
我在程思泯的酒店裏謀職,給他做助理,打理酒店的日常事務。這個周末,我還帶著女兒和程王子還有他的外公,一同去市中心的敬道堂燒香拜佛。那裏的老主持德蓮法師是泯泯外公的摯友,詩詞書畫筆墨樣樣精通,是位非常了不起的佛門大德,被人稱之為當代第一比丘尼。我聽了她幾次對佛法的講解,五體投地般的敬仰,於是自願皈依我佛,做了居士。
我們來到山門處,一大群從沿海而來的遊客到這裏來朝拜。導遊小姐不停的在給他們講解著佛教的曆史文化。
“小姐啊,我想問問,這出家是什麼意思呢?”一個發了福的中年男子用著閩粵普通話問道。
“所謂出家,就是遁如空門,到寺廟裏修行了。”導遊小姐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一口就接了過來。
“不對呀,難道到了廟子就是出家嗎?那我們在這裏來住幾天,又算不算得出家呢?”那個遊客進一步的問道。
“這……”那導遊小姐一時語塞,回答不上來。
我正在仔細的想他這個問題,隻聽到程思泯走了過去,微笑著朗聲的說道:“所謂出家,佛經上有四種說法,第一是出田宅之家;第二是出煩惱之家;第三是出三界之家;第四是出生死之家。如此說來,在寺廟的不見得就是出家人,出家人並不見得就必須住在寺廟裏麵。我看隻要是做到了這四點,都可以稱得上出家人了。”
對麵的遊客開始開始鼓掌,我們也跟著笑了起來,程王子一派得意。盧教授笑著搖了搖頭,對我說道:“你看看,他這是‘我慢’之心嚴重!這就是佛經裏講的‘大闡提’,有慧根而成不了正果的人。
因為故人的到來,德蓮法師於是親自做陪,和我們一同遊覽整個寺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