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隻是往聲音來源處斜了斜眼。男人站在離她三米遠的地方,左手手肘夾了一個大包裹,右手撐著竹傘。鏡片被雨絲打到了一點,反射出和竹傘顏色相仿的光澤。站直身體,七海轉頭。“藍染隊長。”
“沒帶傘麼。”
七海看著藍染的眼神就像是在說——廢話,不然我站在這裏當雕像嗎?自藍染接手五番隊後,七海對他的態度又變得不怎麼友好。雖然他不是直接原因,可是他的晉升就像是在提醒自己,平子他們真的永遠離開了。
“嗯,出門的時候沒下雨。”
“我正好也要回瀞靈庭,不介意的話,一起走吧。”
其實她很介意。直視藍染的雙眸,僵持了一會兒後,七海聳肩。“那就謝謝藍染隊長了。”
“不必客氣。”
竹傘下,七海抱著一袋包子默默走在藍染身邊。一把傘始終是容不下兩個人,藍染將雨傘往七海的方向偏了偏,細雨打濕了他夾著包裹的手肘。
浦原還在瀞靈庭的時候,七海很愛雨天,她喜歡兩個人一起撐傘,然後以為了彼此都不被雨淋為借口緊緊挽住浦原的手臂。下意識抓住了藍染的衣袖往他身邊靠了靠,七海沒有抬頭,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是我借你的傘,你自己不要淋濕了。”
藍染垂眸看向身邊那個低著頭的小丫頭。原來皋月七海還會有這樣的覺悟,很不容易。搗鼓了一會兒這個變臉像變天一樣的女孩,他掛上了招牌的微笑。“沒關係。”
七海這才抬起頭,淺綠色的雙眸看著那溫柔的男子輕眨了幾下。或許是這樣的場景很熟悉的緣故,她的脾氣被短暫消磨了。“你手上拿得什麼呀?”
“一些茶葉和食物。”
“這些東西需要隊長親自來買的嗎?”
漸漸聊開話題的兩個人不約而同放慢了腳步。細雨蒙蒙,微風陣陣,濕漉的落花粘在泥地上,被覆上了一層汙濁的泥水。路經櫻花樹,緋色的花瓣正從枝頭飄零,落在了竹傘上。
“平子隊長在的時候,也會親自買些東西犒勞屬下們。”
“他那是閑的沒事幹,找借口出去玩啦。”一提到平子那散漫的家夥,七海忍不住撇了撇嘴角。隻是在說完這句話的當口,鄙視的目光瞬間黯淡了下去。
對於這個喜怒於色的女孩,藍染自然是應對自如。收斂笑容,他正視前方。“平子隊長的確是個好隊長。”
“……嗯。”
“雖然已經晉升為隊長,可我總感覺平子隊長還會回來。”如藍染所料,七海倏地抬頭凝視他。適時地低頭對上七海的目光,他彎了彎唇角。“回來以後,也還浦原隊長一個清白。”
自那件事發生到現在,七海問過很多人的看法,可每一個人的回答都是模棱兩可,甚至文不對題。像藍染這樣直白地表示浦原是被汙蔑的,前無古人。
綠眸撲閃了幾下,七海看著腳下的路,沒有再回話。
話匣子關上後,趕路的腳步便快了些。回到十一番的時候,七海往前跨了幾步,隨後轉身正對藍染。從袋子裏掏出一個仍舊溫熱的包子遞給他,七海眨著清澈的眼眸道,“給你。”
原來借傘還有報酬。藍染看了看自己的兩隻手,婉拒道,“沒有空餘的手可以拿。不過還是謝謝了。”
略微垂下手臂,七海還是一副天然無害的樣子。“可以叼著。”
“……”黑線瞬間在藍染的腦後壓下。微微上揚的嘴角小幅度地顫動了幾下,他努力維持自己的表情。“還是等下次吧。”
“算了。”意興闌珊地收回手臂,七海對著包子張嘴就是一大口。“謝謝你了,藍染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