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錚朝杜老師撲了過去,這一撲讓綁在他腿上的石膏全部碎掉了,他不由得叫了一聲,強忍著痛苦將杜老師壓在地上。
杜老師不斷地攻擊嚴錚受傷的左腿,嚴錚本能地朝腰間一摸,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因為外出匆忙,他離家的時候並沒有帶上配槍。
杜老師顯然看出嚴錚沒有帶槍,他冷笑了一聲道:“沒有帶槍還這麼囂張。”說著他便一個用力,把嚴錚摔在了地上。
畢竟是警察出身,嚴錚憑借專業的技巧,仍舊將杜老師製伏了,但是因為傷腿的緣故,他的體力也幾乎消耗殆盡,劇烈的疼痛讓他的精神恍惚起來。
“你是木頭人嗎,看著我被打啊?!”杜老師朝著一直站在旁邊的年輕男老師嚷道,“這個家夥現在沒有體力了,他的腿又受了傷,你快點給我弄死他!”
年輕男老師似乎有些顧慮。嚴錚知道,隻要他動手的話,自己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此刻的他沒有任何還手的力氣。
“快點解決他,快點!一切責任由我擔著。”杜老師叫囂,在他的催促下,年輕男老師終於拿起了豎在角落裏的錘子,靠了過來,他高高地舉起錘子,硬生生砸了下去……
血花四濺的同時,他落寞地說了一句:“一切,都結束了!”
玖嚴錚感覺像在黑暗中行走了很久,終於靠到一扇門前,他思忖了一下,接著打開了那扇門。
那個瞬間,嚴錚睜開了雙眼。
“你終於醒啦!”守在床邊的小劉和醫生異口同聲地叫道。
嚴錚扭頭,虛弱地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裏?”
小劉激動地說:“你這個笨蛋,你自己受傷了不知道嗎?什麼重要的任務不能等我到了再說,如果你出了什麼閃失,怎麼辦……”她說著啜泣起來。
嚴錚歎了口氣,道:“你先別哭。朱芳還活著嗎?”
小劉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道:“你放心,朱芳雖然服用了大量的鎮靜藥物,但是好在搶救及時,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醫生說如果再晚一會兒的話,她就性命不保了。”
嚴錚又問道:“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我怎麼會在這裏?”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嚴錚抿了抿嘴,道:“我記得當時我推開門,然後看到了房間裏的人竟是那個姓杜的老師和另外一個年輕男老師。我救人心切,便和那個杜老師扭打了起來,最後,雖然我打倒了他,但是自己的體力也耗盡了。接著杜老師招呼那個一直沒有出手的年輕男老師過來殺我,我看見他拎著一把錘子過來了,在他舉起錘子的瞬間,我因為劇痛而昏了過去,醒來就在這裏了。”
“那個年輕男老師叫做範小峰,當時他舉起錘子砸死的人並不是你,而是那個杜老師!”
嚴錚不由得吃了一驚。
經過醫生的檢查,嚴錚的腿傷並沒有惡化。在醫院的精心治療下,他恢複得很快。等到疼痛稍稍減輕,他便嚷嚷著要下床。
在他的百般央求下,小劉偷偷帶他出了醫院。在暫時拘押範小峰的看守所裏,他們再次見麵。
雖然他們之前見過兩次,但是隻有這次嚴錚才有機會好好打量對方。眼前的這個男人便是這起案子的從犯,但是嚴錚的心中卻有一種奇怪的感激,如果當時範小峰殺的是他,那麼現在他也不可能和範小峰坐在這裏對話了。
“你的腿傷不要緊吧?”範小峰先開口道。
嚴錚不由得一愣,隨後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嚴錚終於開口道:“其實,我一直很想弄清楚,當時你為什麼殺掉杜老師,而不是我?”
範小峰苦澀地笑笑道:“理由很簡單,我不想繼續錯下去了。”
那個瞬間,嚴錚看到他的眼中閃過一種難以言喻的堅定。嚴錚說道:“那麼,我想聽聽你的故事。”
範小峰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然後娓娓道來——
我叫範小峰,幾年前到這個大城市裏上大學。因為我出身農村,家境也不是很好,所以老師幫我爭取了一個資助名額,資助的人便是杜老師。
當時,我覺得我的人生一下子有了轉機。正是由於杜老師的資助,我才得以順利讀完大學,大四的那年,同樣是因為他的幫助,我去美國學習了半年。回國後,杜老師便把我留在了他的身邊,做他的助手。他是紀元中學的老骨幹,而且是教學標兵。他教的兩個班級已經連續九年奪得全市第一了,如果今年能夠繼續蟬聯,他將會得到“特殊貢獻獎”,據說這個獎在教育界是一個非常有分量的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