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二百三十年,鬥獸場發生慘烈事件。
被縛猛虎掙脫鎖鏈,咬死貴胄十一人,重傷三十七人,輕傷近百人。
此案一出,舉國震驚!
全民皆在討論此次鬥獸大會情況,紛紛猜測究竟是何原因導致諸多顯貴之人死傷大片。
此案被呈禦前,帝君命刑部大臣嚴審此案,牽扯出官吏負責者近百人!一時間帝都人仰馬翻,人人自危。
十日後,被撤官員數十人,流放者近百人,朝廷所放撫銀上千兩,終於平定了這場烏煙瘴氣的大案,朝堂也逐漸恢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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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長陵,一普通院落內。
“小清,幫我把小刀拿來。”
“姐,給。”
接過小刀,蕭清頭也不抬,繼續忙著手上的事。
“鑷子”
“給。”
“針”
“…”遞來。
“線”
“…”遞來
“鉤子”
“…”沒動靜。
“鉤子。”
“…”還沒動靜。
蕭清皺眉。這小子難道又跑出去了?
“哪一個?”身後忽然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卻不是小清的。
蕭清身子一頓,開口,“左邊數第三個。”
鑷子遞了過來,蕭清頭也不回繼續忙手中的事情。須臾,終於完事,緩緩轉身。
“你幹嘛來了?”麵無表情。
“…!”沐輕塵眸子陡然大睜。
“哦,不是我的血。”聲音微頓,“老鼠的。”
“…!”沐輕塵迅速上前,隻見地上整齊排列著一個又一個灰褐色老鼠屍體,看到這他臉色頓時好看極了。
“你…要不先去洗洗?”看著女子身上又是泥又是土的,手上雖戴著白色怪異手套,卻沾滿鮮血。沐輕塵眉頭微微蹙起。
蕭清點頭,轉身走到一旁褪下手套,就著盆中清水仔仔細細洗了三遍,將套在身上髒了的外衫脫下,才走了回來。
“有事?”
沐輕塵大喇喇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端起茶壺倒了杯水悠悠喝了起來,“什麼時候走?”
蕭清也坐下,“明天。”
沐輕塵手一頓,“身上的傷都養好了?”
“已經無礙。”
“打算去哪裏?”
“並洲。”
“哦?為何?”
“小清的家鄉。”
“恩。”沐輕塵應道,“你們三人所在的奴隸名冊我已另人劃去,以後你們便不再是奴籍,而是普通良民了。”隨即從身上掏出三本小冊,“這是你們的通關文書,也就是身份文牒。”
“哦。”接過收了起來。
“…”沐輕塵眉頭一挑,“沒什麼感謝的話要說?”
“這不是你答應過我的嗎?”為啥還要謝?
“嗬嗬,我倒忘了你就是這種性格。”沒有絲毫生氣,仿佛已在意料之中。
沐輕塵起身走到一邊的木桌旁,看著桌上整整齊齊擺放的大小不一的刀叉鑷鉤,眼中閃過訝異,“這些都是什麼?”
蕭清掃過,“解剖工具。”
“解剖?”沐輕塵挑眉。
蕭清點頭,“對。”
“那你之前是在幹什麼?”
“在實驗。”
“…?”
蕭清站起,走到那堆老鼠屍體旁,“我在實驗這些屍體死亡後的一些症狀反應。這一排是在昨日清晨死去的,身子已經僵硬,屍身冰冷;這一排是在昨日夜晚死去,屍身雖冰冷,卻還未完全僵硬;而這一排是今早剛剛死去的,毛發還有光澤,身子還未冰冷,且尚有餘溫。”
“哦?那它們是怎麼死的?”
“這幾個是中毒而死,口中和腹中殘食中皆有白色霜狀粉末,除了食物的臭味並無其他異味,所以我判斷是中了三氧化二砷而死。”
“…何物?”
“就是砒霜。”
“哦…那這些呢?”
“這個是被碾死的。頭部四裂,腦漿迸出,且碾死它的人我猜測應該是身份貴重之人所乘坐的馬車。”
“為何這樣認為?”
“從屍體傷口來看,要想碾成這種扁平崩裂的傷口定是十分快的速度,若是行駛很慢的馬車,以碩鼠輕巧靈敏的速度碰到之時便可輕易躲過,又怎麼會被碾成如此慘重?再不濟此鼠速度較慢,一時微來得及閃躲,那在馬車粘到之時必會掙紮,傷口就不會如此扁平,而是凹凸不平了。之所以說碾過馬車所坐之人身份貴重,是因為天子腳下,貴胄重地,敢在大祁都城街道肆無忌憚橫衝直撞的,不是身份貴重之人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