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在折磨誰呢?
戚雪還記得三年前,他離開,她去送他。在機場,自己哭得頭昏腦脹,可他一直沒正經地笑,陽光燦爛的,根本不像是要離別,哄她的好話說了一大堆。可自從他到了墨爾本之後,戚雪好像搞丟了這個人,幾個星期都等不來一個電話,打電話過去他總是愛答不理。可每次當戚雪想要放棄這段感情的時候,章宇正就會發誓以後會好好對她,就差沒哭求了。戚雪心一軟,那樣的無限循環的狀態就持續了三年。
認識章宇正之後的那個高三寒假,戚雪成績好,沒有去補課。倒黴地趕上樓上住戶的暖氣管爆了,家裏被淹,又冷又煩躁。和章宇正聊天的時候,說起這個,章宇正說我去接你啊,來我家。掛斷電話,戚雪沒有把他的話當真,他卻真的開車來了。他帶她去郊區的別墅,“你家真暖”戚雪說。在別墅裏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她寫作業,他看她。
“你怎麼不寫作業?”
“因為我是天才啊!”章宇正說得一臉驕傲。
後來有一次,他忍不住吻了她,她不大懂得要回應,隻是吃吃地傻笑,他抱著她,恨不得把她揉進骨頭。她覺得疼,就推開他,嚷著要喝奶油蘑菇湯,他不會做,但是為了她他必須學會——什麼都舍得給你,什麼都舍得給你買,什麼都舍得為你做。
那別墅有太多幸福的影子,所以那是“有愛的家”,是他和她的,應小惜不該出現在那,所以她遭受了那樣的待遇。
他們約好念同一所大學,可是那年冬天章宇正父母的生意出了問題,後來究其原因,居然是章宇正叔叔搞得鬼。北陽房地產是爺爺留下來的,一直是叔叔伯伯還有章宇正的父母管理。雖然各司其職,但管理層異常混亂。章宇正懶得去搶什麼,但是他討厭被算計的感覺、討厭輸的感覺,所以他放棄了和房地產行業毫不相幹的傳媒大學,去了墨爾本,想要早早“統一”北陽。
說是“有愛的家”,其實他們也是有爭吵的。戚雪搞不清楚章宇正的生氣點在哪兒,所以總是能惹到他。生氣了的章宇正會鉗住她的肩膀,惡狠狠地說“我真想掐死你”“恨不得把你燉湯喝”“信不信我會把你丟到窗外”等等類似的話。戚雪完全不怕他,因為隻要自己裝下可憐,章宇正整個人就亂了,“我錯了,對不起……”道歉話多得是。
在章宇正離開的三年裏,他哄過戚雪幾次,無非就是“我們要相互信任啊、我真的好想你、不是冷落你、真的很忙啊、我們要珍惜彼此……”
是章宇正說的要珍惜,可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戚雪再也不能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