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成年人的宗教學校。……課程還是老一套:機械閱讀(為期一年或一年以上)、會計(不學數學)和宗教訓諭,等等。”③
為了論證自己的理論:如果教育沒有強迫的成份,一個人就會專心致誌地掌握知識,——他在那篇文章裏接著寫
道:
“隻要同平民接觸一下,交談交談,恰好相反,就會深信不疑,法國平民幾乎同他們自己估計的一樣:聰明,善於交際,思想自由,文明。請看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城市工人吧:他寫信已經沒有上學時那些錯誤了,有時完全正確;他懂得政治,從而也了解最近的曆史和地理;他從小說裏已經多少知道一些曆史,具有一定的自然科學知識;他經常繪圖,並且在自己的職業中應用數學公式。這一切他是從哪兒獲得的呢?從書中,報紙上,街頭巷尾和博物館。”
“這種教育究竟是好還是壞,姑且不論,”爾托斯泰接著寫道,“但這是無意識的教育,它比強製教育不知有效多少倍。這就是無意識的學校,它使強製學校相形見絀,並且使它的內容變得幾乎等於零,就剩下一個幾乎毫無內容的專製形式。我說:幾乎,除掉一項機械技巧,就是拚寫,——這是五、六年學習所獲得的唯一知識。”④托爾斯泰深信,機械背誦是有害的,不良方法摧殘兒童身心。
·219·
托爾斯泰在同著名教育家福祿貝爾的侄兒——他是一個社會主義者、革命家,——交談時說:“俄國人民還沒有被糟踏而德國人卻象一個受了數年不良教育的兒童;受教育不應當是義務,如果這是好事,那麼自然就會產生對教育的需要,就象對食品的需要一樣。”⑤他這一論斷使福祿貝爾感到震驚。
對本國“文化”感到驕傲的“文明的歐洲人”和堅定的西歐派聽到托爾斯泰這番意見,其驚訝憤慨之情是可想而知的!我們在托爾斯泰《致某君》一信中,還可以讀到更加激烈的議論。“我所看到的一切使我得出一個結論,而要我承認這一結
論是不可設想的。Herausdamit:原來隻有我們俄國人野蠻糊塗,徘徊歧路,還在尋找解決關於人類未來和最佳教育途徑問題的方法,而在歐洲這些問題已經解決了,”托爾斯泰不無諷刺地寫道,“最為精采的是,用一千種不同的方式解決的。在歐洲,人們不僅知道人類將來發展的規律,而且知道人類將要走的道路,知道什麼是人的和諧發展以及如何達到這一目的。他們知道哪一門科學和哪一種藝術對某個人比較有益。不僅如此,他們象對待化合物一樣把人的心靈分解為
福祿貝爾(1782——1852):德國教育家。十九世紀四五十年代俄國社會生活中一個崇拜西歐資產階級製度和文化的派別,這派人主張俄國走西歐的資本主義道路。德語:請看。
·220·記憶力、智力和感情等等,並且知道哪一部分需要多少和什麼樣的鍛煉。他們知道那首詩最佳。不僅如此,他們信仰宗教,還知道什麼宗教最好。——他們對一切情況都了如指掌,對於個性的發展也有一成不變的萬能模式。這完全不是戲言。不是奇談怪論,也不是諷刺,而是事實,對於這一事實,象我這樣沒有成見,而是抱著學習目的參觀學校的人,即使證之德國一國,也不能不相信。”⑥
托爾斯泰一貫不能容忍自信自滿,因為自信自滿象是砰的一聲關閉了繼續完善和前進之門。
“在基督教學校裏您會發現,教師不僅必須遵守授課計劃以及祈禱時數、每門課程時數和每項作業時數的規定,而且您還會看到,甚至采用哪些教學方法也有規定,預先作出安排。……您無論在教學法還是教學過程中都會看出缺點(依您的看法)。……您找學生交談,以便證實自己的看法,並且想通觀學生接受這一教學法的全過程。但是這些結果您很難立刻弄清楚。這樣的教學安排使得教師看不到教學效果。一、二百名學生同時走進課堂,祈禱,然後坐到長凳上,二百人開始做同一件事。孩子在學校裏不僅不能說出他什麼懂了或者什麼沒懂,喜歡什麼或者不喜歡什麼,或者希望學什麼。他在課堂的全部思維活動無非是用舉手的方式表示‘我會’或者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