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足,藍天白雲倒映在這樣波光粼粼的水麵裡,這一副生機盎然的農忙景象……蘇暖暖隻覺得自己忽然一剎間就回到了自己充滿土壤芳香的童年,每個人額頭上雖然綴滿了因辛勤勞作而沁出的汗珠,可嘴角的笑容和心底的欣慰卻是最接地氣也最樸實的對這片養育自己的土壤的熱愛和眷戀。

蘇暖暖知道種田其實也是一門技術活,四畝荒地憑借她一人之力開墾出來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她想好了,位於小段子地勢較高的那畝灌溉不便利的望天田蘇暖暖想暫時不用來種植水稻,因為水源不足,規劃種植一些耐旱的像棉花小麥玉米高粱蕃薯之類的農作物。

當然這個暫且可以放一放,當務之急就是種出能夠自給自足不需要拿出額外的錢來去街上買糧食吃。

她像小時候一樣學著父親的模樣扛著把鋤頭就要去田間去開荒,烈日當空,她還特意從父母的房間裡翻出了久久擱置沒用都上了好幾層灰的草帽子,用乾布把草帽子上的灰塵撣掉,然後用濕布又擦了一遍,乾乾淨淨的草帽子帶在腦袋上,她繫緊了帽沿下的尼龍繩,站在穿衣櫃的橢圓鏡子前,左照照右照照,看著臉上那一點點因日曬而漸漸泛紅的皮膚,一個嶄新的山泉農婦就這麼華麗麗地誕生了!

雖然蘇暖暖很想把垟壕子這三畝荒田都開墾出來,可是她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其實開墾第一畝荒田的時候蘇暖暖就有點吃不消了,畢竟是一個女孩子,而且這畝田實在荒廢太久,那荒籐野草都快長到暖暖的齊腰深,而且土壤質地長年缺少水源灌溉比較硬不夠鬆軟,她拿著把鋤頭在那草叢裡鋤了大半天,最後實在鋤的太累,又熱的汗往外直冒,連白色的短袖衫都汗的透濕,她真怕自己就這麼中暑暈死在荒草裡還沒人知道,所以趕緊丟了鋤頭跑到田埂邊的一棵大槐樹下乘乘涼順便喝口水。

暖暖做事一向細緻,她在家裡就把涼開水灌好了然後帶著水壺過來幹活,田溝裡雖然有水,但暖暖始終覺得不乾淨,而且以前還聽奶奶講,隔壁村有個農婦幹活幹累了就在塘溝裡用手舀了一捧水喝,結果喝了幾天之後她總覺得喉嚨那邊特別癢,她就不停地用手去抓,可是那種癢是癢到人心裡去的,用手抓也無濟於事,最後她實在受不了了就拿著一壺滾燙的開水往自己喉嚨那裡澆,最後她丈夫以為她中了什麼邪,一巴掌給她掄過去,結果把她頭給掄掉了,最後你猜怎麼著?那女的的喉嚨裡竟然有無數條大的小的螞蟥在那吸血,這無比血腥的場麵,蘇暖暖沒想一次就覺得渾身直抖索,所以在外麵她從來不喝來歷不明的生水,吃水果前也會認認真真的把水果洗乾淨,生怕那上麵會趴著肉眼看不見的小螞蟥。

蘇暖暖剛坐在那棵大槐樹下準備擰開水杯蓋喝水的時候,就看到村東頭離她家不遠的楚大娘挑著個裝秧苗的籮筐停在了她的跟前,雖然帶著草帽,草帽下還紮了一條毛巾,可一張臉還是被烈日曬得黝黑,一笑就露出參差不齊的一口大白牙,帶著一口濃重的鄉音跟暖暖打著招呼,「嗬,」這不是暖暖嘛,你這孩子才參加完高考,不好好擱家裡歇著,跑到田裏來做什麼?」

楚大娘有兩個孩子,大兒子比暖暖差不多大個六七歲左右,從小到大成績一直都在全校拔尖,聽說還連跳了好幾級,高考後考上了本省著名的醫科大學,一直是楚大娘家最大的驕傲,二兒子從一出生起就有點不對勁,長到三四歲時還是癡癡傻傻的不會說話隻會不停流口水,如今年紀跟現在的暖暖差不多大,卻還是長著一臉的癡呆相,見了人就會傻傻地笑,村上人都喊他『孬小飛』,說精明勁都給他哥哥一個人奪去了。以前暖暖不懂這好好的一個男孩子為什麼會是孬子,後來出了社會接觸多了才知道原來這孩子得的是唐氏綜合症,就是比普通人的二十三條染色體多出了一條21號染色體,這是遺傳病,沒有根治的法子,最好的辦法就是一輩子照顧好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