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像隨時都能被風刮走似的。

「哦,天兒心善,是個好孩子,沒有跟那個不正不經的蘇家小丫頭走近,我也就放了心了!」牛二嬸沒有挖掘出什麼爆炸性新聞出來,臉上不免有些失落的神情。

牛二嬸走得遠了的時候,楚大娘還怔怔地正在原地,接觸過暖暖那小丫頭幾回,發現她確實跟以前那個隻會死讀書走路低著頭不大理睬人的蘇暖暖有很大的不同,她熱情開朗,而且最重要的時候,她看人的眼神裡總帶著一股洞悉所有一切的感覺,難道這丫頭真的在山裡遇到了什麼鬼神之類的野男人,而且連身子也失了給人家?可是看小飛嘴裡天天念叨著什麼『蘇姐姐,蘇姐姐』的,看來小天跟那蘇丫頭確實……

想到這,楚大娘忽然打了一個寒顫,回到家的時候她就驀地推開了大兒子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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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診所是早上七點半開門,他大部分時間是晚上直接睡在診所隔板間裡的那個單人床上,最近診所裡不是很忙,他早早地關了門回家吃飯陪小飛看看電視,再學著暖暖之前教小飛的樣子教弟弟寫字和畫畫。

暖暖為了讓小飛多認得字和多培養說話時的語感,她把自己從小學到初中收藏的童話說故事書小人書都全部搬來送給小飛,現在房間的竹木書架子上除了他的醫學專業書籍,大部分都是暖暖送來的,他隨手從書架子上挑揀了一本出來,驚訝於連書角都保存地妥妥帖帖。

這樣的暖暖……然而母親衝進來後拐彎抹角裏的話的意思便是他最近是不是和那個叫蘇暖暖關係過從甚密?

楚雲天也不知老媽最近怎麼就突然關心起暖暖來了,他把有些話在腦子裡過濾了一遍再謹慎地說了出來,「媽,暖暖就是說想學一些中藥方麵的知識,我就多抽出了點時間教教她。」

楚雲天明顯有些心虛,因為畢竟他雖然中意於暖暖,但是暖暖還沒有太過明確的表態,他怕自己太過唐突的確認關係對暖暖的名譽上麵有些不妥,但明顯老媽並不買賬:「小天啊,你是我生的,你說真話也好撒謊也好我這當媽的看得比誰都清楚,你若真喜歡暖暖那丫頭媽也不說什麼,男歡女愛,媽也是這麼走過來的,隻是你得老實告訴我,你腿上的那個剪刀傷和小飛的失蹤是不是跟暖暖脫不了幹係?」

楚雲天記得自己八歲不到的時候父親就因為在工地上幹活被攪拌機捲進去而去世,那時候弟弟才兩周不到,父親死的時候連屍身都沒有完整的一塊,是母親含辛茹苦緊衣縮食一手把他和弟弟養大的,對於母親他有著一種崇敬和感恩的心理,從小到大他一直做個成績優異品行端正的好孩子好學生也是希望母親可以因為他多了一份在別人麵前可以抬得起頭來的驕傲,他不曾對母親說過什麼慌,所以此時此刻他微微上下聳動的喉結和握緊的手心,他忽然抬起頭來對母親深深說道,「媽,這不是暖暖的錯!」

楚大娘似乎並沒有對這樣的答案感到怎樣的意外,她自己生的兒子她瞭解,其實這孩子的性子跟她還是有點像的,對認定了的東西就有一種偏執到強烈的保護慾望,當初男人在她三十才出點頭的年紀就去了,當初那麼多的人勸她改嫁,帶著小天走就好了,把小飛那個孬不孬癡不癡丟給他那奶奶帶,可是自己的親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誰也捨不得丟下,男人在的時候在工地上做點活計年底賺了工分錢總不至於餓著或者是凍著,可是小天他爸這一去,整個家裡頓時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什麼都操辦不起來,建築公司的那點賠償金雖然是討了回來,奈何錢一剛都手他大姑二姑大伯二叔的都登門上來說什麼什麼當初如何厚待小天他爸,其實平時壓根連個人影子都找不到,一到有事求著的時候,一個個都王八頸子一說說沒錢,你上別處借出吧,這麼些年她刀山火海的走過來,沒有婆婆的理解,沒有婆家這邊人的支持,唯有娘家親媽時不時給點補貼但到底是杯水車薪。她說如今把小天培養念了大學出來,隻想著以後幸福的日子,並不想往回看,如今小天這般,確實令她傷了心,「孩子啊,你現在怨我總比你以後怨我好,咱們楚家向來家風清明,可招不得那一點點的閒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