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將小飛暫時安住在了離醫院不遠的徐家。
可是小飛後來的那場車禍,她沒有想過要去怪過誰,畢竟是她有求於他們徐家,可是徐家到後來的那態度,她至今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一個傻子,也值當這麼費心費力,鄉巴佬就是鄉巴佬,永遠難登大雅之堂。
小飛並非他們眼中所謂的傻,誰對他好誰對他壞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會那麼害怕徐家的人,可是當時她終究不在場,也不好去責備誰。
如今她重新登了他們楚家的大門,雖然麵上一團和氣,到底心裡是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楚大娘也沒想到那天大兒子會忽然回了家裡,他二話不說拉著徐安然的手就往魚塘邊上的一處紅磚壘砌而成的圍欄處走,楚大娘知是不好,攔都攔不住。
「雲天,我沒有傷害過小飛,為何你總是這樣對我?」徐安然嬌嫩滑膩的手被他捏得生疼,差點就要淚水漣漣。
「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現在的生活。」
他放開徐安然的時候,手指關節處早已錚地青白。
「雲天……」徐安然終是不死心地湊上來要吻他的唇,卻被楚雲天一把推開。
「別逼我趕你走……」他生硬的語氣早已冷到了穀底。
徐安然近乎絕望地對他吼了一聲,「楚雲天,你混蛋!」
最後踉蹌而跑。
楚雲天沒有來得及脫下白大褂便趕了回來,魚塘邊上的風很大,吹起他白袍的一角,一撩一撩的,像晴天翻飛的鴿子。
他從褲兜裡拿出一包煙,點燃,低頭猛吸了一口,煙尾忽明忽暗的星火。
他微微仰頭對天空輕吐出一個煙圈,青白的煙霧四下裡散開來,他原本就皺起來的眉頭似乎擰得更緊了。
…………
暖暖沒想到自己下田埂割個豬草,也能看到這樣『精彩』的一幕。
她早該猜到今天見到的這個女孩跟楚雲天之間肯定有過怎樣割捨不斷的瓜葛,可是她沒想到楚雲天對那個女孩的態度會那樣冷淡,近乎麻木的冷淡。
鎮上唯一的彌渡酒吧裡,徐安然幾近瘋狂地喝著酒杯裡的威士忌,這樣度數很高的烈酒,陸知憲很無奈地將她手裡的酒杯搶走收在了屁股後麵,皺著眉頭道,「這麼喝,還想不想要命了!」
徐安然幾乎崩潰地打了好幾個酒嗝,滿臉的嫣紅如醉,癡癡地又哭又笑道,「要命又有什麼用,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肯原諒我,絲毫都不肯,你說他心怎麼就那麼狠,那麼狠呢,啊!」
她最後一個『啊』字幾乎顫唞到旁的不相幹的人聽了都忍不住心裡『咯登』一下疼一把,陸知憲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況且他一個大男人,站在男人的角度來勸無非就是火上澆油。
當初徐家對小飛的那些做法確實連陸知憲都有點看不過眼去,雖然小飛生下來是唐氏綜合征的緣故讓別人看著有點癡癡傻傻地,但是跟小飛打交道熟了,你就會發現這孩子心思可細膩敏[gǎn]著呢,也許是當初小飛出了那場車禍,雙方各執一詞一拍兩散後,誤會也隻會越結越深了。
徐安然醉的不省人事,陸知憲要開車送她回家的時候,誰知她卻忽然鬧騰著說不回去不回去,鄉下的路本來開車就不方便,他怕她胃裡喝多了酒一路顛簸下來會受不了,所以隻在鎮上的一個看起來比較乾淨整潔的賓館開了一個房間讓徐安然去好好地睡一覺。
把徐安然安排妥當後,陸知憲就準備開著車子去幸福村的外婆家湊合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起個大早去市裡上班。
他坐上車剛要啟東引擎的時候,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暖暖打過來,他滑開接聽按鈕,撲麵而來的便是蘇暖暖的那一句,「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