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吹了口氣。

涼涼的氣息像一條線,順著耳道鑽進了郭殊涵的大腦裏。郭殊涵大腦裏所有沉睡的細胞迅速被喚醒,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湧出來。然後他聽到了鍾毓的聲音。

“你猜。”

郭殊涵:“……”

鍾毓大笑著離去,背對著郭殊涵擺擺手示意他被耍了。

日頭開始偏西,拉長了鍾毓的背影。鍾毓整個人沐浴在春日不刺眼的陽光中,他回頭一笑,像從頭到腳渡了層光。

郭殊涵心髒狂跳,眼神緊緊的盯著他,心中幾個沉浮,舉棋不定。

半晌,他丟開馬韁,朝鍾毓小跑過去。

郭殊涵跑到鍾毓身後,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他一手從鍾毓的右肩穿過,摟住左肩,一手環住鍾毓的腰,整個人掛在鍾毓身上,賴皮似的說:“你不說我可撓你癢了。”

鍾毓:“……”他抱的舉動太親密,以至於鍾毓先前已經打消了的,某個臭不要臉的聯想又浮了出來。

鍾毓停下腳步,悶在心裏尷尬的想了想,沒出聲,也沒伸手把郭殊涵的手扯下來。

郭殊涵剛才還色-心大動的心忽然就忐忑起來,撲上撲下,愣是沒敢再用力抱他。可是也沒有把手收下來。

他的腦袋和四肢仿佛分了家,腦袋清晰無誤的命令手放下來,別不識抬舉的黏在別人身上。手卻仿佛被鍾毓吸住般,恨不得能緊一點再緊一點。

兩方天人交戰在郭殊涵體內打得熱火朝天,手的控製權被奪來奪去,簡直一時鬆一時緊。

第36章 嫌隙

被郭殊涵無縫貼合的鍾毓自然感覺到他輕微的顫唞,話到嘴邊又不忍傷了他的心,於是調笑著拍下郭殊涵的手臂:“居然敢對夫君動手,膽肥了你——不知道不能得罪大夫嗎,當心下次我給你穿小鞋。”

郭殊涵借坡下驢的鬆開手,摸不準鍾毓是個什麼意⌒

鍾睿:“師父,不回武當嗎?”

蕭耘迪:“泰山有師父的好友,咱們去那玩兩天。”

鍾睿:“趙師伯說您……”

蕭耘迪:“說我什麼?”

本要將“很野”說出口的鍾睿從善如流道:“廣交好友。”

半晌鍾睿問:“為什麼突然要去泰山?”

蕭耘迪笑道:“因為泰山好看,泰山的雲海最是壯觀,乖徒兒去了就知道啦。”

鍾睿低下頭,悶悶的說:“你騙我,我爹和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離家前,鎮遠侯把蕭耘迪請到書房,兩人閉門深談許久。

蕭耘迪不確定鍾睿聽到了多少,也不知道他聽懂了多少,索性和鍾睿耍起了賴皮:“小孩子要聽大人的話,既然你爹要為師帶著你浪跡天涯,你就不要……”

“是不是我爹出事了?”

蕭耘迪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你爹又沒和我說。”嘴裏卻說:“你爹家大業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可能出事。就是真出事了,憑他滿朝親緣的關係,也不會真有事。”

鍾睿惆悵了一路的心,立刻被抹平了。他想師父說的有道理,要愁也不是他愁得了的,這樣一想,人陡然就心寬體胖下來。

鍾睿抬頭問:“泰山有和我一樣大的朋友嗎?”

“有啊,”蕭耘迪坑蒙拐騙手到擒來:“不僅有和你一樣大的男孩子,還有好多仙鶴……”

回程的路上,郭殊涵盯著鍾毓勾在手上的貔貅,幾次三番想開口,又被自己咽了下去。

鍾毓沒注意到郭殊涵意味不明的眼神,他一腦門子心思都在剛才的太子身上,想了一路都沒想清楚太子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鍾毓若是喜歡誰,自然是掏心掏肺的對他好,以前的太子是,現在的鍾睿也是。而太子也是禮尚往來,無論鍾毓闖什麼禍,他都兜著。

以至於鍾毓一直覺得太子是對自己有意思的。

結果……結果不用說。

後來鍾毓也想清楚了,開始和太子保持距離——他不信太子不知道這其中進退的意思。可是太子卻又冒出來,甚至要把他招為幕僚。

這是何必?

太子外表看起來溫和,卻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這點倒真得陛下真傳。

雖然他隻是提了句,但鍾毓猜測太子怕是早已有了籌劃,和他說隻是提個醒。想到這,鍾毓皺眉想到莫不是又得逼他離開長安城?

郭殊涵牽著馬在前麵踢踢踏踏的走,偶爾出現一塊小石子,就會被他踢出老遠。

這樣不言不語的走了好遠,鍾毓就算瞎了也能看出他不高興。

想了想,鍾毓把剛才太子送他的貔貅拿出來,快步走上去遞到郭殊涵麵前:“給,送給你玩玩。”

郭殊涵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