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在附近紮根,到哪唱不是唱,在這個地方混出了名聲,不管怎樣,都有口飯吃。
所以那些流動性的戲班子大多是沒什麼名頭,但勝在新鮮,每次搭台,都有愛看戲的過來捧場。
生意就這樣不好不壞的做下去。
其中就有一家戲班子,班主姓李,年輕的時候是個酒館裏靠拉二胡為生的藝人,後來和官府起了衝突,坐了三年牢房,出來後老婆跑了,家也被抄了,索性經營起戲班子,過一天是一天。
好在戲班子裏有幾個頂爭氣的,倒是不至於擔心下一餐飯的問題,至於下下一餐飯,李班主是個極為樂觀的人,就不操心那麼遠的事了。
今日,便是班裏唱戲的時候。
李班主如今年事已高,就不再拉二胡,把絕活傳給了徒弟,自己當起了甩手掌櫃。
今日園子裏來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夠他們吃飽。
然而戲唱到一半的時候,有群穿著凱衣的官兵走過來。
他們來了,豈不是要嚇跑客人?
李班主忙走過去,把官兵半擋在門口,輕車熟路的地上紅包,笑臉相迎:“幾位官爺,今兒個怎麼有空來我們小戲班子,真是蓬蓽生輝啊。”
官爺掂了掂手中的錢袋子,回笑道:“好說好說。”
官爺看了看梨園裏坐的人和戲子,說:“今兒個來呢,也不是為了找你的麻煩。是有事在身。”
李班主忙道:“是是是。”
官爺拿出一張畫像,問道:“見過這個人沒有?”
李班主看了眼,搖頭說:“沒見過。”
“真沒見過?”
李班主嗐了聲:“還能騙官爺不成。我們唱戲的,長相一定得是秀氣的,這個一看就不和我們要求。”
軍爺想想也是,不過還是問:“你這戲班子什麼時候結束?”
李班主拱手:“還有一個多時辰。”
“這麼久?”軍爺嘀咕一聲,“這樣吧,實在是任務在身,我們到你們的後麵去看一下,看完就走,絕不打擾別人。”
李班主:“這……”
“怎麼?”軍爺拉下臉:“李班主這是不給我麵子啊?”
“不不不,沒有沒有,軍爺請。”
領頭的官兵留下四個人把手大門,其餘的人跟著領頭的走進後院。
後院是個簡陋的台子,七八個正忙前忙後,領頭的視線在他們麵前晃了晃,都他媽化成個鬼臉,誰認得出來?
好在唐炎個子矮,在人群中還是很明顯的。軍爺確實注意到裏麵有兩個不大的孩子,特地走過去瞧個仔細,發現並不是。
於是隻好揮手,叫一幹弟兄撤。
官兵離開不久,有個身穿藏青色袍子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沒出聲,隻是靠在門口看著。李班主看見了,趕緊走過去:“這裏是後台,不讓進的,要看戲到前麵去。”
年輕男子沒有說什麼,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化妝台桌方向,然後在李班主耳邊低聲說:“我和那個沒化妝的人,有話聊。”說著,用手按住李班主,免得他情緒激動跳起來。
李班主諱莫如深的看著鍾毓:“這位爺,我們戲班子所有人不見客。”
鍾毓哦了聲:“我查過你,祖籍襄陽,因為不堪忍受當地官僚的欺壓,誤殺了一個守衛,之後坐牢了。”
鍾毓感歎似的說:“這事是地方官不地道,得管。”
李班主哼道:“不鬧您費心,如果沒什麼,請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