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本來腹中饑餓,此番場景差點沒讓她把最後一點胃酸給嘔出來。
吳虛子論毒和陰計是個中之王,但論武功算不得高手,見此情形便也知道自己這次是遇著了強者,萌生了退意,看見一旁渾身無力的安景卻又不大甘心,眼珠子轉了轉,便要伸手向她抓去。
安景那能讓他輕易得手,手上使了吃奶的力氣,便從懷中摸了貼身的匕首,便要迎麵刺去。
這時,門外卻疾飛進來一個人影,腳未沾地急掠過地上無數蟲屍,安景隻覺腰上一緊,便被帶入一個熟悉至極的懷抱,刺向吳虛子的雙手因此一個扭拐,失了力道,匕首掉落在地,隻見吳虛子曲成鷹爪的五指就要逼近自己的脖子時,隻聞“呲”的一聲,血珠飛濺,吳虛子已經退至五米開外。
吳虛子抬眼看著來人,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劍痕,眼色閃了閃,有些氣虛,他拚盡全力躲過了劍刃,卻未能躲過他的劍氣罡風。
聞人烈,聞人烈,怎麼會是他?!
吳虛子心虛不已,腦子裏急想著應對之策。
“巫靈。”
安景扭頭看向頭頂冷淡鎮定如同刀刻般的麵孔,竟似是滄海桑田已隔數年。
吳虛子抬頭聞言忽而嘻嘻笑開。
“你竟然還能認出我。”吳虛子摸著臉慘笑道,“拜你所賜,我廢了七十九張人皮,才能修複成如今模樣,嘻嘻嘻嘻,聞人烈,我可要好好跟你算算這筆賬。”
聞人烈淡淡看著他,口中絲毫不為所動。
“我早該殺了你。”
手中劍光一轉,已是準備動手。
吳虛子見之目光一閃,腳步往後移了移,直退到石壁處才嬉笑道:
“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國師料算天機,天下大勢歸一,非我等莫屬,哈哈,我就是死了,也是開國元勳,功績無可磨滅,而你們呢,你們就是那地溝裏的老鼠,萬世萬代都將被人唾棄!”
“咳咳……真是個二百五。”安景佩服自己這個時候還有力氣笑的出來,“你那國師明顯是騙你的,曆代皇室都這般抬高自己,你見有哪個能千秋萬代永駐王朝?你還開國元勳,我就沒見過哪個開國元勳是靠做奸細立的功,傻了吧唧的孩子,腦子裏裝的都是漿糊吧。”
吳虛子聞言目光驟然陰狠,眯眼盯著安景,眸中盡是陰毒之色。
“安景,等你落在我手上,我一定會叫你嚐嚐萬蟲鑽心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安景聞言在聞人烈懷中頗為認真的點點頭。
“嗯嗯,等你的小寶貝兒們都孵出來再說。”
吳虛子氣結,滿臉陰毒死盯著安景,猛然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把白色米粒狀蠱蟲灑向二人,隻見聞人烈舉劍橫掃,頓時一陣烈風乍起,竟將那些蠱蟲摧成粉末飄散而開,安景看得雙眼直愣,隻歎自己不會古代這麼牛叉的武功。
“人呢?”
等粉末散去,安景掃視洞中,竟然詭異的不見了吳虛子的身影。
“土遁了?”
安景反射性的就抬頭問緊抱著自己的聞人烈,聞人烈恰好也扭過頭來看她,這麼一撞眼,安景暈乎乎的腦袋才想起來,似乎有什麼事情被自己遺忘了,心中回憶頓時翻湧起來。
“放開我。”
臉色冷淡下來,安景斂目低頭,伸手軟弱無力在他胸中推搡著,卻絲毫不見作用。
聞人烈淡淡看著她,眸中光影流動,並未去阻止她的掙紮,卻也絲毫不放鬆半分。
“你在生氣。”陳述句。
生氣,開玩笑一般可惡的詞彙,沒有反目沒有決絕,就好像是情人之間的打罵,就像是她和他之前那次維持不久的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