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竟再找不出兩個字來。再還有‘日落江湖白,潮來天地青’:這‘白’‘青’兩個字也似無理。想來,必得這

兩個字才形容得盡,念在嘴裏倒象有幾千斤重的一個橄欖。還有:‘渡頭餘落日,墟裏上孤煙:這‘餘’字和‘上’字,難為他怎麼想來!”

嗬嗬,其實江湖夜雨覺得香菱對王維的了解還是有限,豈不知王維詩中有畫,畫中有詩,這兩句由同樣精通書畫的蘇東坡先生評來的評語可不是白叫的,王維既是詩人,又是極擅丹青筆墨的畫家。以王維獨有的繪畫家的眼光的感知,所以才對落日之“圓”和孤煙之“直”,有那樣一個繪畫者的藝術視角。當然“白”、“青”兩個字也是畫家的色彩方麵的特有的敏[gǎn]。所以王維山水詩的成就之高,其他人恐怕難以超越。有人評論過,孟浩然雖然也是田園山水詩人,但孟浩然的詩和王維不很一樣,像孟浩然的:“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寫意的成份比較多,花是什麼花,鳥是什麼鳥?大家去想就是了。但王維不這樣,王維詩簡直就是一幅精繪的圖畫:“桃紅複含宿雨,柳綠更帶朝煙。花落家童未掃,鶯啼山客猶眠。”這裏花是桃花、樹是柳樹,鳥是山鶯。繪形繪色,詩中有畫,當之無愧。

王維乃是一個多才多藝的才子,精通樂理,擅彈琵琶。雖然我們聽不到他的“鬱輪袍”,但他的音樂才華是世人公認的。嗬,人家公主都讚賞,我等誰能不承認。《唐才子傳》中寫有個人拿一幅“按樂圖”給王維看,王維一看就說是“此《霓裳》第三疊最初拍也”。這人不信,讓人一彈,彈到此處,對圖一看,果然就是這樣的姿勢,王維音樂方麵的才華可見一斑。王維在繪畫方麵也是頗俱盛名,王維首先采用“破墨”新技法,以水墨的濃淡渲染山水,打破了青綠重色和線條勾勒的束縛,大大發展了山水畫的筆墨新意境,初步奠定了中國水墨山水畫的基礎。看一下王維的《雪溪圖》等畫,想想王維乃是南宗畫之祖,後世文人畫的理論和○

白馬金鞍隨武皇,旌旗十萬宿長揚。樓頭少婦鳴箏坐,遙見飛塵入建章。

馳道楊花滿禦溝,紅妝漫綰上青樓。金章紫綬千餘騎,夫婿朝回初拜侯。

第一首裏有兩個鏡頭,千軍萬馬回師長安,樓頭的少婦在悠閑喜悅中彈著銀箏,好像是歡迎她歸來的良人,而第二首就說的更清楚了,她的夫婿凱旋回來,正要封侯賜賞呢。透過這兩首詩,透出來其他時代罕見的積極上進的氣度。

王昌齡不但描寫金戈鐵馬的塞外風光很精妙出彩,而且寫女子們的心態和生活也是細膩鮮活。像這首:

采蓮曲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讀罷此詩,仿佛看到一個人麵如花的清純美眉,從清清的荷塘中傳過來縹緲的歌聲,這讓我們不禁想起朱自清寫的“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嫋娜地開著的,有羞澀的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裏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仿佛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朱自清這裏麵荷塘是有了,但是什麼美人啦裙子啦,都是他瞎想出來的,但是王昌齡這詩中卻真有個鮮活可愛的美眉,在荷塘中忽隱忽現,更增美景美色。

王昌齡還有不少宮詞也很出色,像這首《長信秋詞五首其一》:

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卷夜來霜。熏籠玉枕無顏色,臥聽南宮清漏長。

這首詩且不說詩中的意思,一看就惹人喜歡,因為單這首詩上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