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潑了一臉酒的夫子沒有完全醒來,眼睛眯開了一條線,呢喃道:“好酒…好酒…我還要再飲一杯。”見狀,那婦人更加火大了。
那夫人氣憤道:“好啊,既然你說好酒,那麼我就再多敬你幾杯吧。”說罷,她一連潑了夫子好幾杯酒,夫子還是在原地不懂,最後她幹脆氣不過地說:“我的好夫子,你要是再不醒。回頭你找不到酒杯,可別怪我拿你最喜歡的這隻破耳杯給我們的小孫子荀瑤做溺器當用。”
夫子猛地坐了起身子,拱手道:“孟嬴,我錯了。把耳杯還我吧。像這麼大口徑的耳杯很難找了,尤其是用骨胎做的,更是少之又少。”
原來這位火大的婦人名為孟嬴,是我的師母啊。我一直聽說趙國民風彪悍,他們的姑娘很漂亮,但是性子大都剛烈得很。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瞧著夫子百口莫辯的神情。果然趙國的女子惹不起啊。
“就因為這個耳杯口徑大,你才會回回飲酒都醉那樣。你呀,少飲些酒不好嘛。這耳杯我先替你收著了。對了,這兩個孩子是?”
“左邊那個年長的是我新收的弟子張蒼。右邊那個娃兒,你以前看過的呀。他是你表兄臨武君的孫…孫子。”不知道為什麼夫子說到孫字的時候,頓了一下。而師母她開心笑道:“幾年沒見已經長這麼高了。兒駒……”
“是呀,小兒駒兩年不見都長成駿馬了。何況夫人上次見季子已是三年前的事情。哦,季子這次跟亞父來前,大父讓我帶了一封信牘和一盒茶蕪香給夫子,還有一隻玉簪是贈與夫人的。前麵顧著聊,把這事給忘了。”說著,龐季子從懷中掏出這三樣東西分別交給夫子和師母。
師母一邊高興地和龐季子敘舊,一邊帶著他離開屋子。最後,屋裏隻剩下我和夫子。我隱約的感覺到這回要背著韓師兄會寢室了。結果,夫子看了兩眼那封信牘,他什麼都沒說就把把信牘折斷丟進了熱酒的爐子裏。接著,夫子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韓師兄身上。而後,他對我言道:“張蒼,時間不早了。你回去早點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了。明天早上還要講課。”說罷,他打著哈欠,走出了屋。我急著追出去,問道:“夫子,我們就這樣把韓師兄丟在這裏不要緊嗎?”
夫子慵懶地揮了揮手,應道:“不妨事,你安心去睡吧。屋裏爐子生著,他不會著涼的。明天他就會醒的。”
之後,我回到了東廂的寢室。意外地發現自己多了一個討厭的室友——浮丘伯。
備注:[1]溺器,夜壺。
[2]大父,祖父。《韓非子.五蠹》:“大父未死而有二十五孫,是以人民眾而貨財寡。”後麵為了閱讀方便,一概改用祖父不用大父。
被潑了一臉酒的夫子沒有完全醒來,眼睛眯開了一條線,呢喃道:“好酒…好酒…我還要再飲一杯。”見狀,那婦人更加火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