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憚。
赤司在感覺自己的手被母親握住之後,微微一頓,抿緊嘴巴輕輕反握了回去。
父親去世之後,母親就是他在赤司家唯一在乎的親人,隻要不違反他的原則,他願意適當地聽從她的意見。
而在他不再開口之後,那邊的赤司亂二郎也被他的手下勉強圈了下來,哼哧哼哧鐵青著一張臉坐在他們母子倆對麵,與他們相看兩厭。
偌大的宅邸重新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石英鍾滴答滴答走動的聲音呢,仿佛在為某個即將到來的時刻倒數。
赤司裝作百無聊賴地撥弄了一下帶在左手腕上的手表,手指擦過的瞬間,在所有人都無法注意到的角度按下了一個按鈕。
夜幕中,有一群同樣穿著一身黑色的人在得到信號後,全副武裝地悄悄向主宅摸進。
不遠處的地方,在一座高高聳立著的,標榜著赤司家榮耀的燈塔上,有一個穿著毛邊大衣,身材修長的青年一手舉著望遠鏡,一手拿著手機,對著另一頭的通信人說了一些什麼。
與此同時,別墅大廳內,赤司亂二郎的其中一個手下在接到一通電話後,突然臉色一變,快步走到他的耳邊低聲把收到的消息重複了一遍。
赤司亂二郎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一巴掌拍在麵前的矮桌上憤然而起,“你敢耍我!”
“全體警戒!”他的話音才剛落,他的那群手下頓時采取了行動,將別墅所有出口牢牢守住,並且更多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赤司母子二人。
赤司的臉色也稍微變了變,一直平靜無波的表情出現了一道小小的裂縫。
竟然會那麼容易就暴露了……不對,是有誰在從中作梗?
*
另一邊,紀田也腳步匆匆地趕往了黃巾賊的駐地,與他同行的是之前的會麵對象黑子哲也。
事實上,黑子是受人所托來當通信員的。
“實渕君拜托我無論如何也要幫他聯係到紀田君,所以我來了。”黑子喝了一口香草奶昔,麵無表情地這麼說道。
“……實渕君?”紀田微微一愣,托著下巴仔細回憶自己認識的人當中有沒有這個人。
黑子捧著奶昔杯子左右轉了轉,解釋道:“是赤司君現在的隊友。”
“哦——”紀田恍然大悟,雖然還是不記得自己有認識過這麼一號人,“那麼他找我有什麼事?”
“這個還請紀田君親自問他吧。”黑子把他的手機放在桌子上推過去,上麵顯示著正在通話中。
紀田眼皮一跳。他什麼時候撥的電話?為什麼自己完全沒有看到?
“莫西莫西,是紀田君嗎?”電話中傳來一個很好聽的男聲,年紀還不大,卻該死的性感。
紀田覺得自己的耳朵被稍微秒了一下,連忙回神,“是我,你是……實渕君?”
“對,是我,太好了,終於聯係上你了!”實渕玲央在聽到紀田聲音的那一刹那差點喜極而泣,一巴掌拍開叫嚷著要和赤司司那一位說話的神煩小太郎……不對,葉山小太郎,語速飛快地把要說的話一股腦兒全部倒了出來,“請聽我說,紀田君,征醬他啊,已經好幾天沒有來學校了,他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缺席上學和籃球部的訓練,所以我很擔心啊,聽說紀田君是balabalabalabala……所以我balabalabalabala……”
回憶到這裏戛然而止,紀田握了握拳,直覺告訴他赤司應該是陷入了什麼無法脫身的境況。
在回去的路上,他已經給還在學校的綠間打電話了,意識到事情緊急的綠間也生平第一次向籃球部請了假缺席了這次訓練。
兩個人前後腳到達黃巾賊的駐地,召集能夠趕到的幹部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如果是在以前,為無關人員大動幹戈肯定會引來成員們的微詞,很不利於內部的穩定,但是現在可不一樣,要知道陷入危機的可是他們的顧問,而且還是剛一上任就大大充實了黃巾賊公費讓不少人感激涕零的顧問大人!自己人!於是極端護短的黃巾賊成員們雞血了……
但是在此之前,他們遇到了一個非常棘手的難題。
——他們對於赤司宅的分布根本不熟悉,怎樣才能順利摸進去呢?
“關於這個問題,請交給我吧。”
就在這時,一個淡漠的少年嗓音突然響起。正苦惱地抓耳撓腮的眾人冷不丁被嚇了一跳,不由得齊齊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赫然發現——
為什麼會議桌的另一頭會有個水藍色短發的少年坐在那裏?剛才有誰看到他了嗎?而且無關人員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們內部的會議上?怎麼混進來的?這大大的不科學!
“黑子?!”紀田和綠間幾乎同時叫出了他的名字,區別就是一個差點跳了起來,一個死死扳著桌角以防自己跳起來。【咦?有區別嗎?
“將軍和財務長的熟人?”“難道是他們帶進來的?”“如果這樣的話他們應該不會驚訝吧?”……
看到他們倆的表現,黃巾賊幹部們相互交頭接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