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城主看也沒看,便將珍珠遞給身邊的矮個子男人,男人貪婪地笑著,將珍珠放到袖子裏。
敦煌城主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沿著盒蓋上的一條天然紋路輕輕地撬開——這盒蓋居然是中空的,裏麵有一張薄薄的紙。
這紙上寫滿了小字。城主拿起來,心急地看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立奧,你做得不錯,這麼短的時間就摸清了他們的底細。”
叫立奧的矮小男子誠惶誠恐地說:“城主過獎了!屬下也隻是運氣好而已。樓蘭二王子紫雅的隨從婁謙跟刑部的三兄弟走得很近,後來我了解到那三兄弟是三胞胎,以前在婁謙手下做事。那個老三最不謹慎,我找人跟他套近乎,很快就取得了他的信任。一次喝酒時,把他灌醉了,他就什麼都說了。原來‘離水’的當家狼蛙是樓蘭國的三王子,因為出生時帶著手疾而被送出宮。前段時間才跟他母親,也就是樓蘭國主最寵愛的玉蓉王妃相認。不過,這件事並沒有公開,樓蘭國主也並不知情。”
敦煌城主誌得意滿地說:“真是天助我也!我的領土裏居然有人能跟樓蘭國的皇室扯上關係!老天爺,你真是待我不薄!哈哈!”
城主走到牆邊,慢慢地撫摸著地圖上的樓蘭國,就像是撫摸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樓蘭是有名的大國,是人們生息繁衍的樂園。與土地稀有、物資匱乏的敦煌城不同,它身邊有煙波浩渺的羅布泊,門前環繞著清澈的河流,人們在碧波上泛舟捕魚,在茂密的胡楊林裏狩獵,享受著大自然的恩賜。
不滿於現狀的敦煌城主一直想征戰周邊小國,擴大領土麵積。現在,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一隻肥大的獵物正在向他招手。
夜晚,一彎新月掛在深藍色的天邊,世間萬物都沐浴在片皎潔的月光之中。
一個黑影打破了夜的寧靜。他身手敏捷,悄無聲息,就像是一隻黑貓。
翻過一片高高的圍牆,他弓著腰在靜默的大宅裏健步如飛。最後,“黑貓”來到一間寬敞的臥房前麵,從懷裏掏出一把銀光閃閃的物件,隻是輕輕一捅,門上的鎖便被打開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門拉開一條小縫,側著身子快速鑽了進去。臥室裏的陳設極其簡單,桃木的桌子、椅子,式樣簡潔、美觀。一張鋪著厚重毛毯的床上,狼蛙正安然地沉浸在夢鄉之中。
黑衣人的嘴邊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他從懷裏掏出一隻小盒子。這盒子隻有嬰兒拳頭大小,是用透明的淡藍色寒玉做成的,拿出來便冒著絲絲寒氣。打開盒子,裏麵是一顆透明的藥丸,隻有黃豆大小。藥丸裏麵好像有水一般,不住地晃動。最為恐怖和奇異的是,藥丸的內部有一棵小小的芽狀東西,呈現出劇毒的深藍色。這棵芽像有生命一般,在藥丸裏輕微地顫動。
黑衣人把藥丸輕輕地安放在狼蛙的鼻間。
隨著狼蛙的一呼一吸,藥丸竟好像活了一般,慢慢地鑽到了狼蛙的鼻孔裏麵。再看黑衣人,他一臉的淡定,不慌不忙地等待著。
不久,一小片白色的薄膜從狼蛙鼻孔裏噴了出來。黑衣人將它捏起來,放回寒玉盒子裏。這正是剛才那藥丸的外膜,那芽狀的東西去了哪裏呢?
做完這一切,黑衣人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一切又變得靜悄悄的。要不是門上那把已壞的鎖,沒有人會察覺到曾經有人進入到狼蛙的房間裏。
每天早上,都是勤快的曉蝶起來做清潔。她驚詫地發現狼蛙臥室的鎖壞了,門被風吹得大開,夜晚的寒氣乘虛而入。
奇怪的是,狼蛙好像並沒有發覺,依舊在床上睡得香甜。
難道是小偷?曉蝶心裏一緊,連忙跑到房間裏。當她的目光落在狼蛙的床上時,不由得大驚失色。
“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曉蝶焦急地大喊,聲音在清晨寂靜的房間裏久久地回響。奇怪的是,離她最近的狼蛙絲毫沒有被打擾到,依舊酣睡著。
“狼蛙怎麼了?”清江水披著外衣,急匆匆地趕過來。看到曉蝶臉上無助的表情和哀傷的淚水時,他心裏一沉。
狼蛙好好地躺在床上,胸口有規律地起伏著,麵容安詳,好像沉浸在美好的睡夢中一般。
他的一隻手臂露在外麵,這就是曉蝶大聲呼救的理由——狼蛙的手臂上,血管全都膨脹起來,透著一種奇異的藍綠色。好像是一種植物寄生到了他的手臂上,在血管中伸展了自己的枝條。
“狼蛙,狼蛙!”清江水急了,開始大力地搖晃他的身體,可是,狼蛙一點兒蘇醒的跡象也沒有。
曉蝶站在一旁默默地落淚,不知所措。
“狼蛙中毒了!”清江水無力地說。
“我趕緊去請大夫!”曉蝶急急地說完,就要邁開步子,卻被清江水抓住了。
“不用了。應該是有人在昨晚進來投的毒,他們那麼處心積慮地投毒,又怎麼會用一般的毒呢?”清江水想起在古書中看到的那些五花八門的劇毒,心都揪了起來。
這個給狼蛙下毒的人到底是誰呢?他有什麼目的?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狼蛙,清江水心急如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投毒的人沒有立刻毒死狼蛙,而隻是讓他昏迷過去,應該是不想置他於死地的。
那他為何要投毒呢?清江水和狼蛙在敦煌一直本本分分地做人,也沒什麼仇家。
難不成會是那天那個白衣男子?不會,那個地痞欺軟怕硬,已經嚐過狼蛙的厲害,斷然不敢造次。而且憑他的交友圈子,他也不可能搞到這麼神秘高級的毒藥。
這個投毒的人會是誰呢?
清江水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但他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投毒的人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要以此來威脅他。所以,在近期,凶手一定會主動露麵的。現在,大家要提高警惕,每一個來的人都有可能是投毒者前來查看狼蛙中毒的情況。
下午,有一個人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空蕩蕩的宅院裏。此人便是與清江水和狼蛙有過一麵之緣的尚高,掌控著敦煌城經濟命脈的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