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江水看著紫雅王子神采飛揚的臉,心裏輕輕地說了聲:二王子殿下,對不起。

傍晚時分,家家戶戶的炊煙都升起來了。曉蝶正在廚房裏忙活著,清江水冷不丁走了進來。

“曉蝶,今天我來做種點心給你們吃!”清江水說著,挽起了袖子。

“啊,什麼點心啊?”曉蝶期待地問。清江水的手藝不錯,不過,他很少下廚。他做的菜都很有特色,好多都是曉蝶以前沒見過的。

“包子!”清江水回答說,“做成甜的和鹹的兩種味道。”

“太好了,自從到了這邊,我都沒有吃過這種點心了。”曉蝶開心地說。包子可是中原的小吃,樓蘭這裏當然沒有了。

“這裏就交給我吧。”清江水說,“你去照顧狼蛙吧。”

“好!”曉蝶雀躍地走了。

清江水拿出一袋麵粉,開始和麵。曉蝶的身影消失以後,他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

“啊,這個包子真好吃啊!”拿著一個肉餡的包子,狼蛙吃得滿嘴是油。他還從來沒吃過這種小吃呢!外麵是白白的軟軟的皮,裏麵是可口的餡兒。

曉蝶則偏愛甜的,她咬了一口桂花蜂蜜的包子,笑著說:“甜的也很好吃啊!你看,這包子上的花紋也很漂亮。”

為了區分包子的不同口味,清江水特地將甜包子做成圓的,而將肉包子做成了船形的。包子上麵有手工捏的紋理分明的褶皺,看上去十分精致漂亮。

見狼蛙和曉蝶吃得開心,清江水也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吃過晚飯,清江水帶著幾個包子出了門,說是要給門口的幾個乞丐帶去。

清江水和狼蛙都是善良的人,他們樂善好施,門口也因此聚集了幾個乞丐。清江水和狼蛙經常會給他們一些吃的,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也讓他們嚐嚐鮮。”清江水這樣解釋道。曉蝶和狼蛙都很讚同他的做法,一點兒也不覺得是浪費糧食。

出了門便是一條小街,算不上繁華,可也絕對不冷清。見清江水出來,幾個乞丐便知道有東西吃了,連忙三三兩兩地圍攏過來。

清江水將包在油皮紙裏的包子發給他們,乞丐們都滿足地拿著包子到一邊吃去了。最後來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衣衫襤褸,肮髒不堪。他的右耳好像受過什麼傷,缺了一塊,有點兒嚇人。

清江水不經意地說:“你為什麼走在最後啊?不怕他們把吃的都搶光了嗎?”

乞丐好像沒聽清楚清江水的話,他有點答非所問:“這位少爺,您是好人,老天爺會保佑您的!”

“還有兩個,都給你吧!圓的是甜味的。”清江水說著,拿出一個圓形的甜包子和一個船形的肉包子,一股腦兒地塞進他手裏。

乞丐連連道謝。清江水擺擺手,轉身回去了。

這乞丐捧著兩個包子,喜滋滋地朝小街深處走去。

旁邊的乞丐們大口地吃著包子,其中一個人瞥了他一眼,說:“這老四倒是疼老婆,每次討得了食物,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定會拿回破廟給他老婆的。”

破廟位於小街的盡頭,是乞丐們平時遮風避雨的地方,而這個叫老四的乞丐的老婆因為身體虛弱,便常年躺在破廟裏養病,靠老四乞討得到的食物為生。

另一個乞丐調笑道:“所以他能娶到老婆啊!哪像我們……”

“唉,他那個老婆,一年到頭病秧秧的,就隻剩一口氣在,討到了又有何用?”

老四沒有理會這些,他晃悠悠地走著,慢慢地淡出了大家的視線。

眼看就要到破廟了,這個老四卻很快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周圍沒人後拐進了旁邊的一家小吃店。

小吃店正在營業,烤饃和肉湯的香味彌漫其間。店麵不大,隻有一個店小二和一個掌櫃的。

老四走進去,用力地吸吸鼻子,說了句:“真香啊!”話音剛落,掌櫃的就出來趕人了。

“哪裏來的叫花子,滾一邊去!”

“掌櫃的,行行好,給點兒吃的吧。您是好人,會有好報的。我老婆病了,現在還躺著……”老四可憐巴巴地說著,手裏還緊緊地攥著兩個包子。

掌櫃的不客氣地拿了一把掃帚,惡狠狠地說:“你快走,別在這裏耽誤我做生意。再不走我打人了啊!”說著,他揚起了手中的掃帚。

“我走,我走!”老四怕了,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走。卻在門檻處意外地跌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他手中的一個包子也滾落在地。

小吃店裏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老四趕緊爬起來,狼狽地走了。

“呸,一個乞丐也敢來這裏撒野!”掌櫃的站在門口,蠻橫地說。他腳一踢,便將地上早已弄髒的包子踢到了一邊裝垃圾的陶盆裏。

已經快到半夜了。街上的行人很少了,酒樓也相繼打烊。小吃店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店小二擦完桌子,洗好碗,匆匆忙忙地回家了。

掌櫃的就住在店麵後的一個小隔間裏。在空蕩的小吃店裏,他蹲在垃圾盆子旁邊,開始迅速地翻起來。最後,他找出了一個圓形的包子。包子早已冷硬,上麵粘滿了泥土,髒兮兮的。掌櫃的將包子掰開,裏麵是半凝固的餡兒。他也不嫌髒,用手指在餡兒裏麵攪來攪去。最後,他用手指捏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團。他微微地笑了,把油紙團放在一個小小的錢袋裏。

第二天一大早,掌櫃的就出門了——店裏的麵粉用完了,他得到幾條街外的麵鋪去買麵粉。

一個寬敞的店裏擺放著一袋袋的麵粉。掌櫃的一進店,賣麵粉的店小二便熱情地跟他打招呼,說:“掌櫃的,又來買麵粉啦?”

“嗯!給我來一袋蕎麥粉!”

“好嘞!”

在所有的麵粉中,蕎麥粉是最貴的。它不是本地產的,而是來自於樓蘭附近的一個邊遠城市,盛產蕎麥的麥城。這種麵粉,口感細膩爽滑,國都中很多有名的點心鋪子都愛用這種麵粉做點心。自然,這種麵粉也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