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強盜們哄堂大笑。狼蛙心中既憤怒又羞慚,血氣一下子湧到了臉上。
“不準你們欺負狼蛙!”清江水扯著嗓子大吼起來。
但強盜們並沒有把清江水的話當回事。隻聽強盜頭子說:“我們把這小子帶回去展覽,這樣也許能發筆財呢!”
“好主意,大哥你真是聰明蓋世啊!”
什麼?他們要把狼蛙抓回去展覽?清江水急了,婁謙也急了。
“求求你們,放了我的孩子吧!”婁謙半蹲在地上,抱住了強盜頭子的腿。
“滾!”強盜頭子一腳踢開他。
“你們太可惡了!我跟你們拚了!”清江水激動地揮出拳頭,卻被狡猾的強盜躲過了。
“砰”的一聲,有什麼硬物從背後擊中了清江水的頭部。清江水隻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在他倒地之前,他分明聽到狼蛙的哭喊聲和強盜們囂張的大笑。
天地陷入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意識漸漸地恢複,清江水感覺後腦勺一陣鈍鈍的疼痛。睜開眼睛,隻見一輪明月正掛在天空中,夜色如水。
清江水掙紮著坐了起來,他還是在傍晚遇到強盜的那個地方。馬車、婁謙、狼蛙,包括車夫,都早已不見蹤影。地上四處散落著大包小包的衣物,清江水在其中找到了背包,照相機好好地掛在脖子上,定位鍾也穩穩地固定在手腕上。他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少,可是清江水的心開始變得荒涼:婁謙叔叔、狼蛙,還有車夫,大家都去哪裏了?怎麼這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看情形,馬車一定剛被強盜們搶走了。狼蛙,也一定被他們抓走拉去展覽了。可是婁謙呢?車夫呢?他們去哪裏了?連白尾也不見了蹤影。借著明亮的月光,清江水看到地麵上有觸目驚心的血跡,一大塊一大塊的,呈紅褐色,早已凝固。
難道,難道那些嗜血的強盜把婁謙和車夫殺了嗎?清江水驚恐地想。不對,如果要殺人滅口的話,我為什麼還活著?對,老天爺一定不會那麼無情,婁謙叔叔和車夫一定會沒事的,狼蛙也會沒事的。
幾塊石頭在月光下閃閃發光。走近了,清江水才看清,它們不是什麼石頭,而是被強盜們不屑地扔在地上的銀子和金塊。清江水想了想,將它們小心地撿起來,收好。
現在該怎麼辦呢?清江水坐在地上,刹那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和心酸。穿越到這裏來的時候,他孑然一身,是孤家寡人一個。現在的情形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身邊沒有任何人,隻有他自己一個。
可是,清江水清楚地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草原上好心的父女二人,慈愛善良的奶奶,身世可憐的狼蛙,通人性的白尾,精明能幹的婁謙,賢惠的婁謙夫人,忠心耿耿的車夫,這些人已經深深地紮根在了清江水的心裏。特別是狼蛙,清江水早已把他當作親弟弟看待,兩人之間的感情非常深厚。
如果清江水自私一點兒的話,他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一個人去想去的地方觀光,然後平平安安地穿越回現代。畢竟,即使狼蛙曾經救過他,對他有恩,這麼些天來對狼蛙的照顧也算是報答了。可是,他做不到,而且,他也不能辜負奶奶的臨終囑咐。清江水決定,就算前麵有再大的危險,他也一定要救出狼蛙。
可是,狼蛙現在在哪裏呢?婁謙叔叔又在哪裏呢?孤身一人的我該何去何從?坐在冰涼的地麵上,清江水越想越傷心,越想越無助。他雖然堅強、樂觀,平時像個小大人一樣照顧狼蛙,但是,他也隻是個孩子罷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看著天上象征著團圓的圓月,清江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小聲地抽泣起來。
許久之後,清江水的心情才平複下來。他撩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收拾好東西,他準備先回婁謙的家。
忽然,一團小小的“白幽靈”從遠處急速地向清江水奔來,在夜色的籠罩下,這團東西顯得十分虛無縹緲。
難道是鬼?清江水心裏打了個寒戰。不對,鬼影哪有這麼小的。就在清江水胡思亂想之際,這團白色的東西由遠及近。
“白尾!”等看清楚了這不明物體,清江水驚喜地叫道。
這白影正是白尾。此刻,白尾甚是乖巧地撲到清江水懷裏,蹭著毛茸茸的小腦袋。
“太好了。”清江水心中一陣溫暖,白尾的回歸讓他看到了希望,他開始堅信:婁謙叔叔、狼蛙、車夫他們一定都會沒事的,說不定,他們現在正在某個地方等著我呢!
不久,白尾從清江水懷裏鑽出來,圓圓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下,然後一張嘴,咬住了清江水的褲腳。
白尾的這個動作清江水很是熟悉:每當它有什麼東西要狼蛙和他看時,或者它想把人帶到什麼地方去的時候,它總會叼著大家的褲腳不放。
“白尾,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嗎?”清江水輕輕地問。
白尾好像聽懂了他的話,小腦袋點了點。
白尾會帶我到什麼地方去呢?想起白尾平時的靈性和它與狼蛙之間的深厚感情,清江水心裏一喜,難道白尾要帶我去找狼蛙?
“那好,我們走吧!”清江水背起包,對白尾說。
白尾撒開步子,開始在前麵帶路,清江水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