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從牢房中魚貫而出:有玉蓉王妃和她的“隨從”、清江水以及婁謙。
玉蓉王妃帶頭離開,而三兄弟則緊緊地跟在婁謙的後麵。牢頭恭敬地跪下,等到他們遠去之後,才拍拍屁股站了起來。隻見二王子紫雅趴在牢房的草堆裏呼呼大睡。
“明天就要被處斬了,現在還在蒙頭大睡,真是……”牢頭咕噥著,悠閑地給牢門上了鎖。
終於走出了刑部大牢,來到了停靠在路邊的馬車上。
一臉斑點的隨從扶著玉蓉王妃上了車後,也一躍上了車。之後是清江水和婁謙,奇怪的是,三胞胎中的老三也上了車。他一直低著頭,腦袋上的氈帽拉得低低的,幾乎看不到臉。
上了車,大家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各個臉上顯出輕鬆的神色來。作為隨從的年輕人用手帕抹了抹臉,把清江水在他臉上抹的亂七八糟的粉去掉,這張臉便立刻英氣逼人。而老三摘下了氈帽,將臉上的塵土抹去——這個老三居然是狼蛙假扮的。
這個便是清江水想出的計謀了,首先,將狼蛙用狸貓換太子的方法從獄中弄出來,暫時確保兩位王子的人身安全。現在牢中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倒黴的老三。
接下來,便是找出陷害紫雅王子的元凶,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時間緊迫,大家做了兩手準備:如果能在明日處斬之前揪出那個幕後黑手的話,就萬事大吉了。狼蛙和紫雅王子的性命就都可以保住,牢中的老三也會被當作功臣給釋放出來。最壞的情況是在時間期限以內找不到真凶,老三被當作紫雅王子逃跑的幫凶被治罪,他的兩個哥哥也會被牽連。到時,國主會下令通緝紫雅王子,而狼蛙和紫雅王子也隻能為保住性命再次逃亡。玉蓉王妃作了決定:如果結果不盡如人意,她的兩個兒子要被迫逃離的話,她也會放棄王妃的尊貴頭銜和榮華富貴,跟隨他們而去。
時間緊迫,在馬車上,清江水問婁謙:“婁謙大人,你們現在對此案有什麼頭緒沒?”
婁謙點點頭,說:“我和二王子殿下都懷疑真正通敵叛國的是刑部的鄭大人。”
紫雅王子說:“一個多月前,我的一個手下在無意中發現鄭大人的府上有陌生的匈奴人秘密出沒。他這人一向貪婪,對權力有著狂熱的追求。我懷疑他要做什麼壞事,便多派了些手下潛進他府中秘密打探。一個晚上,其中一名手下並沒有按時回來,我當時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結果第二天,鄭大人就帶著他的手下來我宮中搜查,一下子便找到了那封私通匈奴的信。”
清江水明白過來,肯定地說:“應該是你的手下被抓住了。他怕你將此事上報朝廷,便先下手為強,用一份偽造的信來誣陷你叛國。”
“真是太可惡了!”狼蛙氣憤地說,“做賊的喊捉賊,不知廉恥!”
玉蓉王妃擔憂地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婁謙回答說:“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派人秘密監視著鄭大人。這些天,可能是因為紫雅王子被收押在大牢裏的緣故,他做事更加無法無天,經常在家裏同匈奴人商量叛國的事。好幾次,我的手下都親耳聽到了他們的秘密協定。可是,自從上次敗露之後,他做事更加小心,跟匈奴人的所有交易都是口頭協定,並沒有留下任何實際文件。我們也一直找不到任何證據。”
“那直接讓你的手下去國主前揭穿他不行嗎?”狼蛙問。
“當然不行了。沒有實際證據,口說無憑,大家反而會認為我是因為要救出二王子而誣陷鄭大人。”婁謙搖搖頭說。
“但願在明天之前能想到別的辦法!”玉蓉王妃雙手合十,虔誠地禱告。
清江水也低下頭,剛想念聲“阿彌陀佛”,當他的目光接觸到脖子上的相機時,他突然拍手大叫:“我有辦法了。”
夜幕降臨,位於皇宮不遠處的一所雄偉的大宅子裏燈火通明。其中一間客廳外麵站著兩名侍衛,房門緊閉,隻有一人多高的窗戶裏透出了些許光亮。就在這間看似密不透風的客廳裏,鄭大人和一名匈奴的秘密使者正在把酒言歡。
兩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潛入府中,他們身形一致,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色緊身衣,戴著麵罩,露在外麵的眼睛都長得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是其中一個人的背上還背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所以腳步稍微遲緩了一點兒。他們步調一致地摸到兩個侍衛身後,揚起手,幹淨利落地一個後劈,兩名侍衛應聲倒地。
之後,背著少年的那個人蹲到了窗戶下麵,讓少年踩上他的肩膀之後,再穩穩地站了起來。
少年小心地從窗戶望進去,眼裏有了歡喜的神采。他快速地將脖子上的一個物件取下,按了兩下,將那物件的一頭對準了房間裏,而另一個黑衣人則敏捷地注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少年“喵喵”叫了兩聲。黑衣人慢慢地蹲下身子,將他放了下來,背到背上。然後,三個人一起飛過圍牆,消失在夜色中。
隻過了一會兒,鄭大人扶著醉醺醺的匈奴使者從客廳裏走出來。看到地上橫躺著的兩個侍衛,鄭大人忍不住踢了他們一腳,嘴裏罵道:“沒用的東西。”
轉念一想,他又狡詐地笑了,自言自語道:“你們派再多人來也沒用,我是不會留下任何證據的,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清晨,國主早早地清醒過來。侍女們為他穿好衣服,服侍他洗漱完畢,又端來了精致可口的早點。可是,他呆呆地坐在桌邊,一點東西都吃不下去——他心裏在想念平素最為寵愛的二王子紫雅,今天,是紫雅要被處決的日子了。他心中十分悲痛,可是,紫雅犯下了通敵叛國的大罪,根本不能寬恕,身為一國之主,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啊!
“娘娘,國主正在用早點,您不能進去打擾!”
“讓我進去,我有重要的事情稟告國主!”
外麵突然響起一陣喧嘩。國主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一個小廝匆匆從外麵進來,低聲說:“是玉蓉王妃,她帶著一個少年在外麵硬要闖進來,說有要事稟報。”
“讓他們進來吧。今天,玉蓉也不好過吧。”國主揮揮手。
小廝領命出去,不久,玉蓉王妃帶著清江水走了進來,紛紛跪在了國主麵前。
“國主,紫雅是被冤枉的!叛國的另有其人啊!”玉蓉大聲說。
國主起身,慢慢地將她扶了起來,說:“玉蓉,事到如今,你也不用為他開脫,我們做父母的已經仁至義盡了,是紫雅自己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