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良抬了下眉毛:“不過似乎沒有對徐靜做過進一步的屍檢,解剖、理化分析,這些都沒有。”“這是普通的意外猝死,不是刑事命案,不需要做這些工作吧。”
嚴良點點頭:“我知道,按規定,這麼處理就夠了。”
“您懷疑這次事故另有隱情?”
嚴良不承認也不否認。
“但當時車上隻有徐靜一個人,沒有其他人。”
嚴良笑了笑:“謀殺的方法有很多種。”
葉軍想了一下,依舊是一臉不解:“嚴老師,從我的角度看來,這樣的事故很普通,開車猝死的並不隻有您侄女一個,當然,她是年輕人,但現在社會壓力大,年輕人猝死也常有聽聞。您是覺得這裏麵哪裏有問題?”
“整起事故看起來,嗯……確實看不出問題,不過……”他停頓一下,“你能不能幫我調查一個人。”“誰?”嚴良抿抿嘴,不情願地說出口:“徐靜的老公張東升。”“您是懷疑他殺了他老婆?”
嚴良咳嗽一聲,湊過來道:“這件事還請你替我保密,我對這個結論一點把握都沒有,也許懷疑是錯的,我和他們有親戚關係,如果我的懷疑是錯的,那會很難堪。”
葉軍理解地點頭:“明白,您需要我調查他的哪些情況?”“最主要一件事,他這半個月來,是不是真的在支教,沒有回過寧市。”
47
早上十點,張東升回到新家,隻感覺全身都要癱瘓了。這幾天每天晚上他都要守夜,隻有趁著白天的功夫,回家小憩一下。不過他的心情很好。
徐靜是在上班途中,開車時死的,這是他計劃中的最理想情況了。而前天徐靜屍體火化後,他徹底放下了心。現在整個徐家,包括五套房子和不少的存款資產,都是他一個人的了。
徐靜的背叛,和那個男人的苟合,這一切現在看來都不算什麼了。他原本很愛徐靜,覺得和她結婚是最幸福的事,可是現在這些幸福感蕩然無存,他心中早已沒了徐靜這個人。
也許有人會對他有所懷疑吧,或者背後說他一個上門女婿命真好,繼承了徐家的所有財產。不過這也無所謂了,因為這隻是兩起非常正常的意外事故,不管誰懷疑他,甚至調查他都沒用,包括嚴良老師。
因為他深知,除非他自己說出來,否則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這兩起不是意外,而是謀殺。當然,證據還是有一個,而且是最致命的證據,就是那三個小鬼手裏那個該死的相機。
怎麼對付三個小鬼讓張東升頗為苦惱,他最近想了很久,始終想不出穩妥的辦法。原因就在於三個小鬼太狡猾,警惕性很高,三人從不一起跟他私底下碰麵,每次都另外留著一個人。如果三個人一起私底下和他碰麵,他就可以把他們三個直接控製住,然後逼問出相機在哪裏,最後殺了他們,取走相機,再毀屍滅跡。那樣所有事情都天衣無縫了。但每次隻有兩個人,他雖然可以控製兩個,逼問出另一個現在在哪,可他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去外麵把另一個幹掉吧。一旦行動失敗,他和三個小鬼的關係頃刻破裂,他們肯定顧不上要錢,而是直接報警了。
看來對付三個小鬼的事還得從長計議,等辦完喪事再幹,到時討好一下他們三個,消除掉他們的警惕心,再來實行。他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去睡覺,可視門鈴響了,他看著對講機屏幕,樓下站著三個小鬼中的朱朝陽,這次就他一個人。
小鬼肯定又是來要錢的。他正猶豫著是否讓他進來,朱朝陽開口說話了:“叔叔,我知道你在樓上,你的車還停在下麵呢。”
張東升冷笑一聲,隻好按下按鈕,發出友善的聲音:“同學,請進吧。”等進了門,張東升熱情地招呼著:“要喝點什麼嗎?可樂?哦,我記得你不喝碳酸飲料,那就果汁吧。”朱朝陽接過他遞來的果汁,從容喝了半杯,道:“謝謝。”“嗯,好久不見了,你們過得怎麼樣?是不是缺錢了?我先給你們一些零花錢,至於三十萬,我暫時還沒籌到,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朱朝陽淡定地拉了條椅子自顧坐下,道:“沒關係,我今天來不是問你要錢的。”“不是要錢?”張東升略顯驚訝,“那你是?”“我想知道你太太是怎麼死的。”
張東升頓時眉頭一皺,隨即苦笑一下,坐到了他對麵,打量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太太過世了?”朱朝陽平靜地說:“我從電視新聞上看到的,也看到你了。”“哦,原來是這樣。”張東升擺出一張苦臉,“醫生說我太太最近神經衰弱,所以開車時猝死了,哎,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應該很開心才對。”張東升頓時瞪起眼,冷聲道:“你會說話嗎!”朱朝陽笑了笑,臉上毫無畏懼:“上回那兩個人是你的嶽父嶽母,現在你太太也死了,你說你是上門女婿,這些車、房子都不是你的,現在都是你的了吧,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張東升鼻子重重哼了下,抿嘴道:“沒錯,我嶽父嶽母確實是我殺死的,你們也看見了。不過我太太和他們不一樣,我很愛我太太,她是猝死,並不是被我殺的,對她的死,我很痛苦。嶽父嶽母和妻子是不一樣的,以後你長大結了婚,自然會理解我的感受。”
朱朝陽點點頭,換了個話題:“你最近真的是在出差嗎?”“沒錯,我在麗水的山區公益支教,我太太出事當天,我接到電話才趕回來的。”
朱朝陽皺眉問:“真的是這樣?”
“當然是,那麼,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想知道一個殺人辦法,你在山區支教時,是怎麼能讓一個隔這麼遠的人死的,而且是開車過程中突然猝死,就像一起意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