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頭拍了拍我，道：“你要是真的，就別放過這次機會，否則的話，還是別惹她，這姑娘死心眼。”
“我心裏有人了。”
老人頭吃驚的看著我，沒再說話。
我們登機後，飛機很快起飛，一個多小時後，在獨臂神丐隱居的城市落地。
老人頭的人早給我們準備好了汽車，我們驅車前往，獨臂神丐的茶樓隱藏在老城區一片窮人區，我們穿過繁忙肮髒的菜市場，停在菜市場的盡頭。
老人頭跳下車，他奢華的皮鞋上，立刻濺了一鞋子髒水，氣的老人頭十分無語。
前麵的路徹底被人流堵住，我們穿過人流，菜市場後麵是一大片的工地，工地後麵又是遼闊的江麵。
我們正東張西望，老人頭嘀咕道：“臭小子，別弄錯了啊。”
我們費了半天勁，才在一片密集的老樓中發現了一座陳舊的二層小樓，小樓對麵是片烤肉攤子，攤子前人滿為患，可茶樓裏卻冷冷清清。
我和老人頭走了進去。
進門有座吧台，吧台有個中年女人正趴著打瞌睡，口水流的到處都是，我要是客人見了她這樣，肯定扭頭就走。
我們找了張桌子坐下，桌上擺著髒兮兮的菜單，我隨意翻了兩下，這茶樓看著不怎麼樣，賣的茶水卻異常的貴。
老人頭喊了兩嗓子，中年婦女揉著眼睛過來，嘴裏嘟嚷著：“吵什麼呢？”
老人頭道：“給我來一壺茶。”
中年婦女拿出小本本打算記錄，老人頭道：“還是給我先來一壺白開水吧。”
那中年婦女兩眼一翻，怒道：“玩兒我呢？沒有！”
我衝老人頭使了個眼色，老人頭道：“先來一壺上好的龍井茶。”
婦女拿著小本去了，很快提著一壺髒兮兮的茶水進來，看著茶壺上的汙垢，我很懷疑這不是一隻茶壺，而是夜壺。
老人頭拿紙巾擦幹淨茶壺，我們各倒了一杯熱茶，我喝了一口，味道差勁至極，比我自己泡的袋裝茶都不如。
老人頭一拍桌子，大喊道：“找你們老板過來，老板人呢，有這麼黑的店嗎？我點的一千八的上好龍井，你給我上的袋裝茶來泡？”
那中年婦女罵罵咧咧的過來，指著老人頭道：“小子，別找茬啊？”
老人頭把茶杯遞給她，怒道：“是我找茬還是你們開黑店？這是一千八的茶嗎？十八塊都不值。”
中年婦女喝了一口，道：“不就是這味兒麼？”
老人頭拍案而起，衝婦女道：“把你們老板找來，今天不說清楚，兄弟砸了你這黑店，也算是為民除害。”
中年婦女爆喝一聲，抄起掃把朝我們打過來，一掃把砸碎了茶壺，老人頭翻身起來，手一提一勾，將中年婦女摁在桌子上，中年婦女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
老人頭道：“把你老板喊出來，我今天要跟他論理，做生意還能這樣做麼？”
中年婦女道：“我就是老板，你跟我說。”
老人頭手上使勁兒，婦女慘叫不止，老人頭道：“你不是，喊真正的老板出來吧。”
婦女受不了痛苦，隻好求饒答應了出去，她上了二樓，很快樓上響起拐杖敲地的聲音，一個跛子走了下來。
老板出現在我們麵前，我頓時眼前一亮，他的確跟畫上所畫的樣子如出一轍，一模一樣。
獨臂神丐凝視著我和老人頭，道：“聽說客人要找我？”
老人頭把茶杯裏還殘存的茶水拍在獨臂神丐麵前，說：“沒錯，我就是要問問老板你，你打開門做生意，能這樣忽悠人嗎？這是一千八的上等龍井茶？”
獨臂神丐飲了一口，皺眉道：“哎，我一再告誡她，泡茶要用最好的水，最好的茶葉，和最合適的火候，怪不得我茶樓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獨臂神丐道：“理虧在我們。這樣，就讓老夫親自給你們燒水泡茶，上等的清泉水，上好的龍井茶葉，再配上老夫的泡茶功夫，一定給客人帶來極致的口感。”
老人頭裝作懷疑的看著他，說：“你看你一身衣服破破爛爛，又髒兮兮的，泡出來的茶能喝嗎？”
獨臂神丐拱手道：“客人息怒。常言道，好茶講究的是功夫，可沒說要講究衣服，客人隻管等著，咱們口感上見真章。”
說著，獨臂神丐去了後廚，我們聽到他在廚房忙活的聲音，那中年婦女也下來幫他打下手，路過外間的時候，對我們怒目而視。
老人頭悄聲對我說：“你怎麼看？”
我沉聲道：“老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我們沉住氣，隻要他人不跑，就能逼問出真相。”
我剛才特意注意過獨臂神丐，他沒有暴露出一星半天精通黥麵術的跡象，看起來跟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真的隻是普通人，第二，則是對方是絕頂的高手，能將黥麵者的氣質完全隱藏起來。
我和老人頭有一句沒一句的先聊著，落地窗玻璃外，從菜市場出來的大媽步履匆匆，這是絕對的市斤隱居的好去處。
半個小時左右，獨臂神丐提著一壺茶上來，他人一進大廳，四溢的茶香立刻撲鼻而來，我發誓這輩子都沒聞過這麼香的茶。
獨臂神丐給我和老人頭親手一人倒了一杯茶，我拿起來要喝，茶杯卻被獨臂神丐一把給搶了過去，他將茶水倒進垃圾桶裏，說：“這是漱杯茶，不能讓茶杯玷汙了茶水的味道，不能喝的。”
他又給我倒了一杯，親手捧給我，說：“客官現在可以享用了。”
我還沒喝，鼻子裏早就充盈滿了茶水的清香，我輕輕嚐了一口，一股甘甜夾著清香從味蕾直鑽進四肢百骸，我震驚於世上居然有這麼香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