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
王施主家的那尊觀音像,則更加的有名,那是附近幾個鄉鎮中最古老的佛像之一,據說是從清朝時就傳下來的,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了。本來鎮上同樣曆史的佛像有好幾尊,但是其他幾尊在文革時期都被砸的差不多了,隻有王施主把觀音像放在毛主席畫像後麵才免過一劫。
把聽來的消息告訴寺裏的人,師兄弟們都很興奮,都覺得這樣的異相出在天明寺附近,一定是佛對我們虔誠的修行的肯定。隻有智緣師父沒有發表意見,智緣師父說,我們去王施主家看看吧。
寺裏人都不願意放棄見識這個有生以來從沒有見的奇跡的機會,於是全寺出動,隻留下戒言一個看家。
走到王施主家的院子外麵,遠遠的就看到很多人影,把王施主家小小的院子擠的滿滿的,鎮民們看見我們來了,便主動讓出一條通道,王施主見到我們,又是開心,又是興奮,他說,這幾天,佛像已經滴了很多滴“聖水”了。他正想著找寺裏的師父來商量,看看是不是要把這尊佛像送到寺裏去供奉比較妥當。
智緣師父隨著王施主進了屋子,原來屋子裏也圍著不少鎮民,那尊觀音像依然放在屋角的佛龕上,觀音像手中的玉淨瓶下方多了一個小小茶杯,王施主還有些擔憂的問智緣師父,怕“聖水”遺失了,所以找了一個茶杯先接著,用這個權宜的辦法,不知道對佛是否尊敬。
智緣師父說,不礙事的,王施主才稍稍的放心了。
和智緣師父一起湊到觀音像旁邊看,那尊觀音像手持著一個口朝下的玉淨瓶,而瓶口上還蓄積著一大滴水滴,周圍的鎮民們都屏著呼吸盯著瓶口,看了好一會,水滴越來越大,終於“滴答”一聲滴在水杯裏,周圍的居民一起發出輕輕的讚歎。
智緣師父忽然轉過身對我們說,你們有沒有看到放佛龕的地上也有一點點水漬。
仔細看看周圍的地上,確實是潮濕的,智緣師父伸手在佛像上摸了摸,展開手指,一樣有水跡。
那天圍在王施主的屋子轉了幾圈,終於發現,原來佛像瓶口的水,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因為王施主家依山而建,屋頂上有顆大樹的樹枝斷裂下來,正好引了很少的山泉流在房頂的瓦片上,而其中一小部分順著牆壁流進屋子裏,正好滴在了觀音身上,這才產生了佛像自己滴水的現象。
那天圍觀的鎮民們笑著散開了,隔了幾天後王施主還特意進天明寺拜拜佛,悔過自己把佛像沒有收藏好的過失。
幾滴普通的山泉,幾經周折流在了觀音像上,等到從玉淨瓶口流出時便成了“聖水”,這種小小的意外,在我們生活也時常有類似事情會發生,比如那些並沒有確實的小道消息,常常被無意被一些正規的媒體或報紙所報道,那些本來毫無依據的消息,反而變成了奇聞逸事而被廣泛傳播。
我們常常過於信賴權威,也缺乏質疑的想法,在多一些思考,多一些分析的情況下,在是非之間保持自己的判斷,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
正文 [薦][115]跬步千裏
天明寺的和尚不僅僅是和淼鎮的施主們打交道,和其他和尚之間的交流也很多,而這種交流也不隻在網上,在每年的四月份以前,八月份之後的這個時間段裏,我們偶爾也會去其他寺院裏掛單,也時常會有其他寺院的和尚來天明寺掛單,所謂掛單,其實是不同寺院的和尚進行佛法交流的一種方式。
寺裏最想出去掛單的是戒癡,我想他心地裏並不是想去做佛教交流,他隻是想去其他寺院裏逛逛而已。可惜戒癡的年紀太小,還隻是一個沙彌,而有資格出門掛單的至少需要比丘。
我時常安慰戒癡說,等你到了20歲,就有資格成比丘了,那時候再出去掛單也不遲呀。
戒癡總是很失望,他說,要等到20歲,都那麼老了,我會急死的。
輕輕的笑,我記得自己12歲的時候,也曾經覺得20歲是一件非常遙遠而且很難接近的事情,可是彈指一揮間,十年就這樣無聲無息過去了,連烙印也不深。
站在路的終點回望,如果連自己的腳印都看不清,即使做多少檢討也是無法彌補了。
有年,寺裏來了一個雲遊掛單的中年僧人,法號叫亦行,大概40多歲的年紀,瘦高的身材,僧袍破舊,上麵還有不少補丁,說話時,常帶著笑容,讓人覺的很親近,笑起來臉上細細皺紋,似有風塵,隻是有時顧盼之時,眼中頗有神采。但是行走的時候,身形有些不便,仿佛左腿有殘疾。
亦行師兄自北方而來,見聞廣博,最受戒塵和戒癡的歡迎,常常纏著亦行師兄講故事,亦行師兄,心中好似有說不完的故事,而且大多都發生亦行師兄雲遊在各個寺廟中。
有次亦行師兄拉著戒嗔聊天,翻出一個小本子,一邊和戒嗔說話,一邊往本子上做著記錄。順手把本子翻給戒嗔看,戒嗔看到本子上記錄著很多寺廟的名字,天南地北,名寺小廟都有,還有一些筆記,亦行師兄告訴戒嗔這是他步行到各地時收集來的見聞。
驚訝的吐吐舌頭,感慨身有殘疾的亦行師兄,居然可以步行了數千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