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微笑:“雷岩,你可是欠下了我一個大人情!有你後悔的!”
“到那天再說吧。”雷岩無所謂地聳肩,一不小心又扯到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眉頭都皺緊了。
“你好好養傷,別成天東想西想的了。”
“知道了,林夏安你這個囉嗦鬼!”
“滾!”
第五十三章
雷岩恢複得不錯,三天之後就可以下地到處亂跑了,害得歐陽隔三差五滿院子找人喂藥,奈何雷岩又是個不安生的主兒,經常弄得人仰馬翻,雞飛狗跳的。
林夏安早就已經習慣了這麼吵吵鬧鬧的雷岩,反倒是王平受不了,能下地之後便排除萬難找到林夏安,提出了想要告辭離開的請求。
臨走時,林夏安還好奇地拉住王平,問出了心中一直隱藏的疑問:“王平,一向獨來獨往慣了的你,現在為什麼願意一心幫助山田拓人?”
“想知道?”
“恩。”林夏安點頭,經此一事,王平已經被劃入他的朋友圈,對朋友的事情感到好奇,想要關心也是正常的。
“我祖父是菲律賓人,我從小就在菲律賓長大,小時候經常聽這樣一個故事,關於二次世界大戰時的某位頗有氣節的日本軍人……”
林夏安霎時就明白了,脫口而出:“おのだひろお?”
“不錯,就是他,小野田寬郎。”王平笑著點頭,繼續解釋道:“接了山田先生這個委托之後,我提出了心裏長久的夙願,並且在山田現身的引薦下,成功在日本東京都的拓殖大學見到了已經快到九十歲高齡的小野田寬郎,他老了,但意氣始終高昂,麵無愧色。”
“這麼說,你該不會是?”
“不錯,我就是小野田寬郎當年在菲律賓盧邦島打死的軍人後裔,我祖父和叔父都死在這個罪犯般的刺客手裏。”
“很確切的形容。你就不怨恨嗎?”
“怎麼會不恨!”王平搖頭歎氣,語帶無奈:“記得我小時候,小野田寬郎有一次回到盧邦島,我的叔祖父,也就是曾經被他射傷的追擊警察還與他親密擁抱,握手言和,說已經沒有怨恨,那些都是許久之前發生的事,現在不提也罷!”
“真大氣。”
“胡扯!感情死得不是他至親!”王平難得生氣,惡狠狠地開口:“你是沒看到小野田趾高氣揚的傲慢說辭。他說自己處在戰爭之中,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在不違反國際法律的情況之下,他並沒有任何責任!”
“或許他是對的!”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林夏安忍不住感慨。
“我也看過小野田寬郎的自傳,《永不投降,我的三十年戰爭》,說實話,我很難過!因為哪怕明知道他是曾經的敵人,但他的氣節也依舊讓我敬佩!”
“可是,這……”
“夏安你不明白,就連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王平笑得很無奈,冷靜地向林夏安解釋:“我幫助山田拓也,是因為在他身上也看到了同樣的精神!”
對於山田拓人,林夏安雖然不了解,不過從張茉死心塌地地追隨看來,這人必然也有著什麼可取之處。
“這就是戰爭啊!”
“夏安,我很慶幸,幫你救出了雷岩。”王平一臉欣慰,語帶遺憾地說道:“當年,我會對秦天見死不救,是因為我的委托人要求我力保你的生命安全,我不能冒險,對不起!”
“我明白。”
“很高興你能夠原諒我。”
“別說這些了,我可是把你當朋友看待的。”
“這真是我的榮幸!”
王平笑容滿麵地告辭離開了,步履穩健,夕陽的映襯下,染上了一絲蕭瑟寂寥的味道,很悲壯的感覺。
雷岩站在門邊,懶洋洋地抽著煙,見林夏安回身,才搖頭歎息道:“這次,看來我是沾了你那個鬼朋友的光了。”
林夏安瞪他一眼,沒有說話。雷岩悻悻地笑了,岔開話題:“夏安,談談那個小野田寬郎的事情吧,我很感興趣!”
“一個很無聊的故事,你確定要聽?”
“看來,我需要一瓶啤酒了。”雷岩攬著林夏安的肩膀往裏屋子裏走,一邊招呼小馬準備好啤酒和下酒的小菜。
林夏安坐在屋子裏,緩緩講述他所知道的故事。
1944年9月,那時候還是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日本陸軍少尉小野田寬郎接受他的長官穀口義美少校的命令,率領一個伍長和兩個士兵在菲律賓的盧邦島進行遊擊戰,穀口少校撤退時下了命令:“你們進山,用埋地雷,炸倉庫的辦法與敵人周旋,不準投降,不準輕生。三年,四年,或者是五年之後,我們將回來,這個命令隻有我才能夠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