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尋思,就猜到了原委。她也不說破,喝了兩口藥,又問道:“陳伯既然沒事,怎又會著了寒生了病?”
陸君亭攏了攏玉瑤的被子,道:“你這家仆倒也忠心。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離梅府不遠的街上,車子卻不見了,便四處去找,找了整整一夜,這才會受了涼。找到早上,依然不見馬車的蹤影,他也沒有起心逃跑。可憐他年紀一大把,天寒地凍熬了一宿,掙紮回梅府告訴於媽此事,說完就不省人事了。”陸君亭歎了口氣。
玉瑤知道陳伯並不是睡著了,而是被弄暈了推下車的。陳伯不知道此事,還以為是自己瀆職害了主子,自責過度才會一病不起。玉瑤想著陳伯的為人,心裏悲傷,可又不想讓陸君亭知道有人要追殺自己,免他無謂擔心,所以不能說什麼。
陸君亭見狀,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過傷心,生死有命。”
玉瑤隻是點頭。“還請你讓程大夫過去多瞧他兩眼,盡力救治。”
“我知你心軟,必定不會怪他失職,已囑咐了程大夫一天三次過去視診。”
玉瑤點頭,沉默了一會,又問道:“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陸君亭雖然知道玉瑤早晚要問此事,有了準備,但真到了這時候,還是微微一怔,心下黯然。
“頭兩日以為馬兒沒人駕馭,不會跑得太遠,所以一直在附近尋,後來才找到城北去,總算發現了你的車,又找了兩天方尋到你。我見你病得不省人事,你家裏隻有於媽,怕她忙不過來,就作主把你帶回陸府照料了。你昏睡了兩天,今兒中午才清醒過來。”
“是你親自找到我的?”
陸君亭暗暗咬緊牙齒,點了點頭。
玉瑤沉默片刻,握住了他的手。
“多謝你。”玉瑤說得認真。
玉瑤的話聽在陸君亭耳中,隻覺得心如刀絞。他實不願如此,卻又不得不如此。他不能告訴玉瑤實情,因為不能令玉瑤與那個叫楚辰的男子有更多牽扯,他心中痛苦,隻好把玉瑤緊緊攬入懷中,避開她的目光。
“對不起玉瑤,我隻能騙你。”他撫摸著玉瑤的秀發,心中歉然。
“難為你想著我,處處都為我考慮,不惜違背你的本心也要撒謊騙我。”玉瑤在陸君亭的懷裏閉上眼睛,享受著他身上的溫暖,心中感激。
……
“起來吧!我已料到了,要殺他不是這般容易。”三皇子轉著手上的玉扳指,淡淡對跪在麵前的人說道,口氣顯得波瀾不驚。
“三殿下為何特意交待我不要在刀上淬毒?”梁仁臉色青白,捂著胸口緩緩起身,不解地詢問道。
如果淬了毒,此刻楚辰已經死透了。
“楚辰比你想得更厲害,我試過,對我們來說無色無味的毒藥,他卻能察覺,你若淬毒,現下隻怕已是他刀下亡魂。他對你的防備比旁人稍好些,這次雖殺不了他,但你能刺得他重傷,已高過我預期了。”
“這還是三殿下妙計始然。趁他剛殺完人,心防較弱,再提起梅玉瑤,才能一擊即中。”
“我也就是一試而已,沒想到他對那位梅府千金倒挺上心的。”三皇子指腹廝磨著扳指光滑溫潤的邊緣,若有所思。
“你的傷怎麼樣了?”他又問。
梁仁苦笑了一下,捂著胸口。
“屬下知道他厲害,不敢托大,特意放了麵護心鏡在身上,不過就是這樣,也差點傷及心脈。”
“連護心鏡也擋不住他的刀?”
梁仁心有餘悸地點點頭。
三皇子深吸口氣,此人絕不能讓他活著。
“這次損失了多少人手?”
“同去的八個好手全部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