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佳也被這陣怪風嚇到了,手一鬆,鉛筆倒在了桌子上。
請筆仙遊戲,到此結束。
打開燈,看看四周,再看看桌上的白紙,我的後背開始出冷汗。
我們真的請來了筆仙?我問他,我今年會不會有男友,他回答我說,是!
這不是王佳佳的惡作劇,因為這種狀態下,她不可能那麼準確,剛好圈住了那個“是”字!
可是今年,我真的會有男友嗎?有男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遊戲真有點邪門!
王佳佳也嚇傻了,臉色蒼白,問我:“柳煙,剛才我們真的請來了筆仙?他還說你……今年會有男友?”
“不會吧?”我看了看打印紙,抓起來一把撕掉,道:“我覺得……隻是湊巧畫了這幾個圈而已,應該沒有那麼靈。”
王佳佳看了看我,熄燈上床。
我也鑽進了被窩裏,抱住布娃娃,忑忐不安地回想剛才的遊戲,還有今晚先後出現的兩陣怪風。
可是剛剛躺下,就聽見對麵床鋪的王佳佳一聲大叫:“哎呀,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我吃了一驚,坐起來問道。
“人家都說,請了筆仙之後,還要送走的。可是我們剛才,忘了這個步驟!”黑暗中,王佳佳的兩隻眼睛,閃爍著恐懼的光芒,道:“這個……要不要緊啊?”
“我去,這個……”我也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按理說,筆仙遊戲的最後,要送走筆仙的。具體操作也簡單,口中念咒語:“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生,我是你的今世,若要離開,請將筆尖離開紙麵……”
可是現在,遊戲中斷,我們都脫衣上床了,該怎麼辦?
難道,穿好衣服起床,再來一次送筆仙?
猶豫了半分鍾,我咬咬牙,道:“算了,遊戲而已,別當真。睡覺!”
“那好吧……”王佳佳這才重新躺下,鑽進了被窩裏。
我也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滑進了被窩中。
唉,真是腦袋夾了門,無緣無故的,玩什麼筆仙啊,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可能是玩筆仙受了驚嚇,剛剛睡著,就開始做夢了,夢到有個人壓在我的身上,上下其手攻城掠地。我想推開他,卻渾身酸軟無力;想開口大叫,卻發不出聲音。
好吧,這是夢魘,一定是夢魘!我安慰著自己,逆來順受,心裏想,夢魘總會醒來的。
可是這夢中的感覺,竟然非常真切。因為我感覺到身體裏有一種真實的痛感,還帶著一點難以啟齒的酸爽……
良久,夢魘沒有醒來,我卻渾身酸痛地睡了過去,死豬一樣。
第二天一早,我正要起床,可是剛剛一動,卻感受到了身體的不同。
糟糕,難道昨晚的夢,是真的?我偷偷掀開被子,然後呆若木雞。
潔白的床單上,有點點猩紅,像是一朵朵紅梅開在雪地中……
而且古怪的是,床上還有一支鋼筆,老式的新農村鋼筆,筆杆不太長,但是卻很粗的那種。
把鋼筆拾在手中,還能感覺到筆杆上有點粘手。
我發呆的時候,對麵床鋪的王佳佳也醒了,坐起來看著我,笑道:“柳煙,你昨夜裏夢見了男友,還做了新娘子吧?我聽見你咿咿呀呀的叫了好長時間,嘖嘖,那一個蕩漾的聲音啊,和蒼老師有得一拚了。”
“死丫頭胡說什麼?哪有啊?”我急忙掩飾,然後穿衣起床,把那支鋼筆藏進口袋,卷起狼藉不堪的床單走向洗衣室。
把床單丟在洗衣機,放上水攪動著,我才走進衛生間,躲在隔間裏打量那支鋼筆。
這種鋼筆應該早就沒有了吧?通體黑色,又蠢又難看。可是這樣的鋼筆,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難道昨夜裏侵犯我的,是……這支鋼筆?
越想越覺得荒唐,越覺得匪夷所思,我擰開了鋼筆查看。
可是擰開鋼筆帽以後,我發現這就是一個空空的筆管,裏麵沒有鋼筆,卻裝著一截斷骨——應該是人類的小拇指骨頭。作為醫學院的學生,對於人體骨骼,我並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