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閨女!我呸,什麼眼神?”

女人氣憤憤地走了,我被弄得哭笑不得。那邊丁絲潔叫住一個跑得正歡的小孩:“小弟弟,姐姐想向你打聽一個事兒……”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個小孩不知著了什麼魔,望了丁絲潔一眼就開始號啕大哭,那樣子就像誰剛剛給了他一拳似的委屈。我們倆都沒有哄孩子的經驗,隻能麵麵相覷,手足無措。

“小弟弟你別哭,我們隻是問路……”

照哭……

“小弟弟,我這有一塊糖給你吃……”

把糖填進嘴裏,仍然照哭……

或許是小孩的哭聲太有穿透力,又或許是這裏四合院的院牆太過低矮,隻聽見“咣當”一聲巨響,離我不足十米遠的一個四合院的大門打開,一個身形頗為健碩的婦女從裏麵走了出來。她見到我們之後,立刻像母狼護崽子一樣把小孩拎到背後,一邊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

“這位大姐,你誤會了。我們兩個人剛從外地來,不認識路,想跟你打聽一下林謙家的住址……”我盡量小心措辭,生怕再引起誤會。

“林謙家?”婦女的目光忽然越過我看向我身後的丁絲潔,丁絲潔緩緩向前走了一步,婦女的目光落在了丁絲潔的手腕上,停留了兩秒,然後又看向丁絲潔。接著,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剛剛還像母老虎的女人竟然變成了一隻受驚的兔子,她拎起小孩旋風一般跑進四合院,關門時帶起的勁風足以把我們吹到兩米開外。

“怎麼回事?這裏的人都有毛病吧!”我承認自己有點兒受刺激了,我雖然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也從來沒碰上這麼挫的情況。

我氣憤憤地回頭,丁絲潔好像並沒生氣,隻是皺著眉盯著自己手腕上的古藤鐲看。我這才醒悟,難道剛才的女人是因為看到丁絲潔手上的鐲子,才會有那麼怪異的反應嗎?可這也太說不通了。

“絲潔……”我上前拉了她一把,她的手很冰……“你沒事吧?”

她綻開一個很勉強的笑容:“沒事,這裏人是有點兒怪。以前林謙跟我提過,我還當他說笑話呢,看來真有其事。咱們也別氣餒,這裏沒幾戶人家,就算打聽不到,挨家挨戶找也行。”

在這麼小的一個村子裏找人成了我們的難題,雖然是中午時分,可是村裏竟看不到走動的人。好在家家大門都沒上鎖,我們路過一家,就隨手在門上敲上幾下,然後推門而入。

進門之後,院子裏靜悄悄的,四麵山牆邊上都堆著很多雜物。有兩間屋子敞著門窗,我喊了一嗓子:“有人在嗎?”

西麵一間屋裏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呀?”

“我們外地來的,想跟您打聽個人。”

不多時屋裏摸索著走出一個人,是個拄著拐棍的老人,穿著一件鬆垮垮的白背心和藍褲子,臉上的皺紋很深,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出來後他一直閉著眼睛,耳朵微微朝向我們的方向。我和丁絲潔對視一眼,看來眼前的老人是個盲人。

“你好,老大爺,我們想跟你打聽一下林謙家住哪兒?”丁絲潔開口。

“林謙?”老人仰著頭思索,好半天才道,“你說的是林老四的小兒子吧,他爹媽就住在探樓的後頭。”

“探樓是什麼地方?”這可得打聽清楚。

“就是立在村中間的小樓。”老人接著叮囑了一句,“你們千萬別進探樓啊,危險。”

我和丁絲潔對著老人連聲道謝,然後一路向著探樓跑去。其實這村子真的不大,從老人的家到探樓也就一百幾十米的距離,中間隔著三戶人家。

當我們逐漸接近探樓,我發覺這是個十分醜陋的建築,二層磚木結構,灰黑色的牆磚,人字形的屋頂,小得可憐且帶著鐵條的窗戶,很像古代用來關人的瘋人塔。就算剛才老人不說,我想也沒人願意進去這種地方吧。我轉頭看向丁絲潔,她的臉色一片慘白,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