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那裡吹來的輕風撩動著墨色的長發,樊若愚立在門前,姿態從容優雅高貴,仿佛一幅鬼斧天工的完美畫卷,令人心醉神搖,怦然心動。

在這一刻,涯的心狠狠的被撞擊了一下,張了張唇依舊什麼什麼聲音都沒發出。

“原來涯回來了!”冷凝的聲音劃過涯的耳畔,那微冷的氣息激起著他全身的驚濤駭浪,從何時他們之間說話從不會這般的冷凝,而是溫柔繾倦。

現在乍聽之下,涯鳳目微頓,張口道:“你醒了!”

“嗯,”樊若愚看向涯,麵色之上有著疲倦,腳步移動,走到涯的身前,“我醒來的時候,你不在!”抬手撫向涯的臉頰,“你去做什麼,怎麼的看起來這般的疲憊!?”

涯的心在樊若愚靠近的時候,驀的開始瘋狂的跳動著,無法停歇。聽聞著她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除卻冷凝再無其他,薄唇微抿,“出了點事情,去處理了!”

568毗海城又危十八

收回手,緩緩垂下,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那涯處理好了嗎?”

“嗯!”涯執起樊若愚的手,“聽聞你突破了,感覺怎麼樣?可有不妥?”

樊若愚自始至終都看著涯,完美無瑕的容顏,造物主的鬼斧神工的鐫刻,麵容如畫如仙,美的讓人怦然心動。

但是此刻樊若愚的心底卻是泛起了一抹酸澀之感,抿唇勾起一抹弧度,頭微底,看著他纖白的手掌捂住自己的手,“沒有任何不妥,涯放心!”

涯皺眉,怎麼從樊若愚這次醒來變的有些奇怪,這樣冷凝的聲音除卻第一次見麵之後她就再沒有對他這樣說過,他喜歡她的巧笑顏兮,喜歡她的笑逐顏開,喜歡她的眉角彎彎,喜歡她……

如此冷凝怎麼聽都有一種疏離之感,而且他竟然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情緒,除卻她自己封閉交流。不然不會有任何的可能。因為他們之間有藍家的誓言契約平衡。

緊了緊手中柔荑,涯低頭在樊若愚人額上落下一吻,“若愚怎麼了?”心中有些不安。

而樊若愚的心中同樣亦是不安,她把心封閉了起來,不想洩漏分毫,她又給自己心房築起一道堅固的防護牆。

說她矯情也罷,說她心眼小也好,或者說她小題大做了。

但是剛才在房間的那一刻她覺得心底恐慌無比,失了涯,她就像失去了所有一般。已經習慣的存在突然不見,她覺得有些失落,更多的卻是埋藏在心底害怕和濃鬱的不安全感。

若是沒有發生她也許一直那般沉浸在涯的寵溺之中,習慣的有他的陪伴存在。

可是這一次偏偏驚醒了她,她差一點撇掉了自己的原則了。竟然變的什麼都不會了,變的茫然了。她是誰?她是在任何環境下都能活下來的傭兵。她不是萬年前的咫尺,她隻是二十一世紀的一抹幽魂,愛著那個一直為他付出的男人。

那般的好,有千般萬般。讓她沉浸在裡麵,幾欲淪落下去,忘記了自己的本能和原則。

她樊若愚深知這個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人是自己,這個世上除卻了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可信。但是來到異世之後,她差一點忘卻了她曾經經歷的一切。喜上了涯,愛上了涯,全身心的開始相信著涯。把他當作了依靠和唯一的溫暖。

可就在剛才的那一刻她開始有些茫然失措,一股來自心靈之中的恐慌襲向自己的心底。

她不怕死亦是不怕涯死,因為會相隨,但是卻怕彼此不見;她不怕涯不要她,卻害怕醒來的時候沒有他;她不怕槍林彈雨,不怕強敵在前,卻害怕那種茫然失措一個人的心酸和心痛。

懷疑嗎?她沒有!

不信任了嗎?她亦是沒有!

她隻是無法對於一種習慣的存在而麵對一場空無,沒有他在身邊,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抿了抿唇,黑眸微閃,“我很好!”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底,明明認定了,明明愛的入了骨髓了。但是卻因為害怕哪一種空寂的心疼之感,而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說出來。

隻希望這樣的自己的至少不會溢出那不安情緒來影響著涯,卻不知道這樣的反常卻是讓涯深深的擔憂起來。

569毗海城又危十九

“真的?”涯握緊樊若愚的手,逼她對自己對視。

如墨的眼眸之中,澄淨猶如一潭深泉。看不出任何的不妥,涯才驚覺,若是他的小東西不想讓你知道他是什麼都看不出的。

樊若愚粉唇動了一下,“真的!”

但是這樣的感覺不對,就是不對。他了解樊若愚,了解他的小東西。突然之間的轉變肯定有著誘因,視線微瞥,之間風落垂首在一邊,安分守己做著自己侍衛的職責。

鳳眸微動,薄唇輕啟,“那就好!若愚餓了嗎?我們去吃些東西!”說完自然的抱起樊若愚在懷裡,見她有些失措,眉角微挑,“怎麼了?”

樊若愚在心底歎息了一下,這樣的懷抱她根本沒有任何的免疫力嘛,把頭埋在他的胸`前,“我見你有些疲憊,不需要休息一下嗎?”聲音不再是冷凝,也不是之前的脆生生的聲調,而是變的有些有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