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在可接受的範圍內,她不會太忤逆。

至於她在若幹年後會不會按照程序嫁給顧湛庭?那很難說,原因並不是出於她太年輕,她隻是不想設限於自己,也不會對這段婚約下任何保證,如果沒有遇到她傾心喜歡的男子,或許她會甘於嫁給對她來說毫無生活樂趣可言的顧湛庭,但如果遇到了,她想——她會叛逃的。

叛逃,這並不是一個太糟的主意,她微微笑了,隻是那人還未出現。

※※※

雖然昨天跟他說得很明白,可是今天他還是來了。

曉冽半眯起眼睛看那輛停在校門口的醒目大轎車,她的表達能力有問題?還是她的語言結構不夠清楚?或者都不是,不是她的問題,而是顧湛庭有問題,他的問題出在他太緊張她了,所以非要來接她回家不可。

她在他的心目中真的占有很重要的分量,這不必懷疑,她決定從另一邊小門走掉,這也不必懷疑。

她微微笑,懷著甩掉顧湛庭的樂趣,將單車掉頭,緩步牽往校園的後門,那裏幽靜得很,學生都已走得所剩無幾,餘一輪夕陽紅日。

開學日似乎都是這樣的,隔了一個漫長暑假,老同學不免嘰嘰喳喳相約去某處坐坐,新生則會忙不迭地趕回家去向家人複述一天下來的心情,而明天,一切都會步入軌道。

“你根本是存心要甩掉我!”

一個尖銳暴躁的女聲躍入曉冽耳中,由於對方聲音中的怒氣和不滿實在太濃重了,以至於她不得不收回正在欣賞晚霞的目光,落在前方糾纏不休的一對男女身上。

那男的很高,那女的…呃,裙子很短。她隻能這麼說。

“講得很對,我是要甩掉你。”玩世不恭的男生撇撇唇角,笑了。“因為你大小姐已經耽誤我十分鍾的時間了,妹子,我對你還不夠大方嗎?”

聽著聽著,曉冽也彎起了嘴角微笑,看樣子這是一對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最佳樣本。

“伍惡!’暴女譴責地撲上去打他,然而氣人的是,被她捶打的對象根本不為所動。

“別喊那麼大聲,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吊兒啷當地笑,露出一口白牙。

曉冽揚了揚眉梢,那就是伍惡嗎?知道他的名字是因為學生會的組織在聖柏亞極為重要,但是伍惡的人,她則沒見過,因為通常代表學生會向大家做報告的都是學生會的鐵三角——會長江忍,副會長章狂或是那位賽勝諸葛的瀟灑軍師殷邪。

或許她是見過伍惡的,畢竟在校園內擦肩而過的機會不是不可能,但她沒特別留意過。他惡名昭彰,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留意過江忍,留意過殷邪,因為彼此旗鼓相當,但伍惡,坦白說她是完全沒感覺,反而有點訝異她那兩個在外型和個性上都截然不同的朋友都喜歡上這個調調的男生,還真是很難聯想哩。

她視線所及的伍惡看起來很高,也很勁瘦,他沒穿製服,領帶打的鬆鬆的,套了件褪色的牛仔外套,確實挺拔也確實不馴,年輕的臉龐神采飛揚,但江湖味很重,這點光看他的站姿就知道。

他嘴角正微微上揚,笑的時候玩世不恭但又迷人,不笑的時候則顯得有幾分成熟和內斂,鼻梁挺正是他五官最好看的一部分,總評來說,他很有吸引女生的另類魔力。

不對,該點到為止的,而她似乎看得太過仔細了吧!有點失笑,曉冽躍上單車,打算若無其事地騎過他們身邊。

※※※

他認識金聖穎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所以當然,他被金聖穎纏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就像現在這樣,她每一出現用茶壺手勢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的時候,那姿態都活像他是辜負了她的陳世美似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