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男子根本就不屬於“靜川會”,並且接受了這個事實……他隻是個偶然經過機場,適巧身懷絕技又有俠義心腸的好心人罷了。

換言之,除非有莫大的緣分,否則她是不可能再在茫茫人海之中與他相遇。

這顯然是個很糟的結果,她連個謝字都沒機會開口。

過去砂衣子從不曾對一個陌生人有這麼深刻難滅的印象,然而就在邂遘了他之後,每當她興致一來,拿起畫筆想作畫的時候,那張似笑非笑的俊美麵孔就會徒然跳出來打擾她,讓她不畫他也難。

就這樣,從酷夏到寒冬,她累積了數百張長發男子的素描,長得那樣俊美,連香奈都以為主人迷上了什麼屏幕偶像哩!

久違了,砂衣子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裏再見到他。

背脊挺直,緩步上台,砂衣子微微頷首,與殷邪交換一個短暫的視線,她站在他退讓一步的位置上。

對方的眼神是那麼坦率友善,純粹洋溢著代表班級歡迎她之意。

已經不認得她了嗎?也難怪,畢竟隻有一麵之緣,又相隔了大半年,認不出她來也是很平常的事。

不能說失望。隻能說……心緒頓時有點複雜。

砂衣子清了清喉嚨,俯視台下五十多雙眼睛,莞爾的發現絕大部分的女生都沒有在看她,她們一致將視線停留在她旁邊那位反剪著雙手,風度翩翩的男子身上,看來他很得人緣嗬!

“大家好,我是藤真砂衣子。”菱唇緩緩啟口,“來自日本京都,雖然隻能與各位相處半年,還是請各位同學多指教。”語畢,男同學賣力的給予熱烈掌聲。

“謝謝藤真同學,現在班會正式開始。”殷邪微微一笑,一個手勢將她送下台,開始主持會議。

※※※

冗長的會議結束之後,殷邪收拾好一疊數據,很快的離開教室,他的離開極其自然,沒有人覺得奇怪,他來去自如,就像不屬於這個班級似的。

砂衣子拿出下一堂課的課本擱在桌上,教室一片混亂,買東西的買東西、上廁所的上廁所、抄筆記的抄筆記,她環顧一圈,她的前後方及右邊都是男生,最後她把視線停留在左邊的女生身上,一個纖細清秀的女生。

“對不起,請問下堂課上到哪一頁?”她聲音適中,相倍隻隔一條小走道的芳鄰聽得到。

被聲音驚擾,汪橘兒從書海中回過神來。

“哦!你在問我……”她連忙手忙腳亂的翻出自己的國文課本來,“上到……上到第二十四頁,詩經選讀那一課!”

“謝謝。”砂衣子笑了笑,“我叫藤真砂衣子。”

不知道怎麼搞的,麵對砂衣子那從容不迫的微笑。她竟臉紅了,“我叫汪橘兒。”

奇怪,是自己太敏[gǎn]嗎?為什麼她會覺得這位新同學臉上的神情是那麼熟悉?可是不對呀,人家是從日本來的,她又沒去過日本,她們過去應該沒有見麵的機會才對。

“橘兒?橘樹的橘?”砂衣子再度微笑,“好可愛的名字。”

汪橘兒的臉更紅了,她沒想到一個女生的恭維會讓她這麼手足無措,“哪……哪裏。”

她眼睛幕地一亮,有種跌破眼鏡之感。嗬,老天!可讓她發現了,這位藤真砂衣子講話的方式根本就與殷邪如出一轍!難怪自己會有股熟悉之感。

“橘兒,外麵那些女生是……”一下課砂衣子就看到一大群女生興匆匆的蜂擁而來,不知道她們目的何在。

“哦,她們呀!”汪橘兒嫣然一笑,“她們是殷邪的崇拜者,班會前把V8托給願意幫她們攝影的同學,拍下殷邪主持周會的風采,下課再來取回去,每個禮拜都這樣,以後你還會常常看到這種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