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理睬他,倒還算相安無事。
但是,他們之間本來就是單方維係的戀情,根基不牢,鍾麗靜這次翻臉做了潑婦,撕下了以前嫻靜溫柔的麵具,便越發咄咄逼人了起來,挾肚子以令吳澈,一定要吳澈去磨纏吳澄媽要吳澄給買別墅住。吳澈雖然是個老實人,但是也認死理又愛麵子,絕不肯去。鍾麗靜幾次三番和他大吵,終於於某次大吵中氣昏了頭,口不擇言,竟然說出了:“我就是想住你哥的房子怎麼著?我還想做他的人呢!你以為我真打算跟著你呢?要什麼沒什麼的,想叫我和寶寶跟著你一起喝西北風呢!”
吳澈像被雷劈了一樣,瞠目看著她,眼珠子都紅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鍾麗靜馬上害怕了,哪裏還敢再複述,又不高興一貫的氣勢為吳澈壓倒,她鼻子裏哼了一聲,扭身往裏屋走,一邊走一邊說著風涼話:“耳朵出毛病了,就趕緊去治!別耽誤病情哦。”
吳澈攥住她的胳膊,使勁一拉,不提防鍾麗靜愛打扮,大著肚子還穿著高跟鞋,這一下沒站穩,就坐地上去了,隨即爆出一連串的尖叫:“啊啊啊!我的孩子!哎喲!”
吳澈被她這一通喊喊得渾身一激靈,再一看鍾麗靜臉色煞白,心想:完了完了!莫不是流產了?趕緊送醫院!
吳澈把鍾麗靜打橫抱起,“蹬蹬瞪”地往樓下走。
鍾麗靜肚子有點絲絲拉拉的痛,心頭慌了,隻當是孩子流產了,說起來這孩子她並不喜歡,幾次猶豫著要不要打掉,但是,現在就這麼沒了,卻又難過了起來,她遂將一腔怒氣和怨憤之情全部發泄在抱著她的吳澈身上,一邊哭叫著“我的孩子!你殺了我們的孩子!”一邊伸手去撓他的臉,拍打他的胸口胳膊等處,撓得吳澈一臉紅通通的紅痕,狼狽不堪,兼心力交瘁,好容易才上了出租車。
中途,正好吳澄媽打電話過來,聽到這邊的異常情況,忙問究竟,吳澈正是急得六神無主的時候,就實言相告,吳澄媽驚得心神俱裂,連忙也從那邊出發,趕往吳澈等兩人要去的婦產科醫院。
吳澄媽在出租車上心神不寧,便又打電話尋上了大兒子,要求吳澄也趕來這邊看情況。
吳澄聽得很不耐煩,說:“我離著幾百公裏的路程呢,開車過來也要四五個小時,等我趕過來黃花菜都涼了。再說,我過來能起什麼作用呢?我又不是婦產科大夫,能妙手回春救回孩子。現在無非兩個結果,一個是孩子保住了,一個是孩子沒保住,無論哪一種結果,似乎都不適合我表示過於深切的關心,所以,就這樣吧,若是孩子沒保住,幫我帶句話給小澈,叫他節哀。”
吳澄說得不無道理,吳澄媽拿他沒辦法,到底不是他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血肉不會心疼,侄兒又怎樣。吳澄媽隻好自己心急火燎地往醫院趕去。
到了之後,一見吳澈那一臉被撓花的痕跡,吳澄媽又是氣怒又是心疼,也不管鍾麗靜是不是個快要流產的孕婦,就衝著她吼起來:“孩子掉了,我家小澈也是一樣的心疼,你打他幹什麼,你想逼死他呢?”
吳澈有氣無力地說:“好了好了,別吵了,孩子掉沒掉還不知道呢,醫生叫去打B超。”
做B超的時候,醫生本來要清場的,見兩位家屬實在著急,就沒叫吳澈出去,直接叫鍾麗靜躺在診斷床上,用沾滿了黏液的B超觸頭在她的肚子上滑動,一邊看顯示器一邊安撫說:“都別慌都別慌,孩子還在,沒掉呢。”吳澈和吳澄媽鬆了一口氣,這邊鍾麗靜漸漸平息下來,拿著一方手絹捂住臉抽抽噎噎地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