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3)

看著元寶傻傻的模樣終是沒開口,隻嘆了口氣悠悠道,“罷了,早晚也會知道,把琴好好收著,莫磕著碰著受了潮,我自己回房即可”

看著元寶極小心地抱著琴走了,沈言之正好聞到屋裏傳來的一陣陣飯菜香味,肚子早就餓了,這時又不禁加快了腳步。

傷處還疼著,不過隻隱隱作痛,比從前比今早都要好上太多。

原也不是矯情的人,受了這麽一點傷,哪就嬌貴了呢。

用過晚膳,臥在榻上翻看了幾頁書,一日無事,倒是清靜,白天睡得多了,此時也不困,可一想到明早的事端,不禁頭疼,隻好趕緊沐浴完,躺在床上逼著自己睡著罷了。

這還是殊易教給他的法子,晚上睡不著時,蜷起身子,從腳趾到小腿,一直順延至胸膛,慢慢使力,來回兩三回困意便上了頭,慢慢地不知不覺也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睡得極好。

可外麵天剛微微亮,沈言之便被外麵的爭吵聲嚇醒,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起來,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這聲音熟悉得很,他也猜得到,一定是寧卿如帶著人來找他說個公道。

轉了個身,忽然房門被撞開,隻見春兒急急匆匆地跑進來,看到沈言之醒了,忙道,“公子,快出去看看吧,雲起宮的那位主子帶了人來鬧事呢”

沈言之倒是不緊不慢地穿著衣服,春兒連忙上前服侍,沈言之問,“帶了多少人來,鬧成了什麽樣子?”

春兒被問懵了,細想想,好像……“隻有兩個人!”

聽得沈言之哭笑不得,“兩個人能鬧成什麽樣子,也虧了你這麽急匆匆地跑過來!”

抹了把臉漱了口,連頭發也未束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春兒在後麵傻楞楞地看,房門被推開的那一剎那,冬日清晨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灑在那個少年身上,長發在冷風中飄揚。

“一大清早的,寧公子怎有興致來我這溫德宮啊”,懶洋洋的聲音,腰肢細軟,似是稍一用力就會斷掉。

書影在寧卿如身後小聲罵了句“狐媚……”,被寧卿如瞪了一眼閉了嘴。

寧卿如看著沈言之,橫眉冷對,但聲音還算平淡,“君子不奪人所好,以承歡公子的身份,要多少張琴宮人們呈不上來,何必擅自搶走他人之物!”

“哦?”,沈言之挑眉,“公子這話我不明白,我搶了什麽東西嗎?”

書影這時站出來,朝沈言之罵罵咧咧的,“公子別揣著明白裝糊塗,昨日我剛送去尚儀宮的硯雪琴,今日去取就說被你們宮裏的人拿走了!這不是搶是什麽!”

突然,“啪!”的一聲脆響,周圍眾人皆是一驚,寧卿如轉頭看,竟是元寶扇了書影一個巴掌,惡狠狠地看著他怒罵,“主子們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嗎!”

“那有你說話的份嗎!”,寧卿如的聲音瞬間淩厲起來,揚起手眼見著一個巴掌就要落到元寶臉上,就連沈言之也是一楞,隻是沒想到元寶竟然擡起手攔了寧卿如的手掌,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朝一邊貫去,甩得寧卿如一個踉蹌。

“寧公子,僕是溫德宮的人,即便再有什麽不是,隻要公子言一聲錯,僕自去領了板子,沒有勞煩您的道理!”

看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沈言之倒像了個局外人,在一旁嗤嗤地笑了起來,笑的聲音很輕,隻看到肩膀一抖一抖,然而如沐春風的笑聲裏,卻透出了徹骨的寒意。

寧卿如不覺握緊了拳頭,這才意識到和一個宦官計較是失了自己的身份,於是平緩了心情,轉過頭朝沈言之道,“承歡公子,我今日來並非是想和你爭個對錯的,若是金銀之物,隻要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但那張琴,是我母妃留給我的遺物,意義非常,還請公子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