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稍微安下心,我覺得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你說得輕巧!”,春兒把藥塞給他,忿恨地坐到他旁邊,“哪裏就這麽容易了呢,皇上多年無所出可是大事,光這一頂帽子就能壓得公子透不過氣來,皇上能緩一日兩日三日,可能緩一年兩年三年嗎,總要有人出去當這個替罪羊!”
“那也不能是咱們公子!”,元寶幾乎是喊了出來,“公子現如今臨危不亂,咱們也得有這個氣性,皇上待公子好,不會就這麽舍棄公子的”
春兒聽他一番言語,卻是沈默了,原來元寶說了這麽多,還是念著皇上對公子的情分,但她跟著沈言之這麽久,也摸清楚了帝王家的所謂情分,可以盛寵,也可以一朝落寞,公子是今天的公子,可誰又知道會不會是明日的溫昭儀?
公子臨危不亂,不是他相信,而是他接受。
“管他最後如何,自當生與公子同生,死和公子共死……”
“你又說這種話做甚!”
忽然外麵一陣喧鬧,腳步聲急促慌亂,火光通明,春兒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心中不祥之感頓生,剛想出去看看是怎麽一回事,便見德喜急匆匆地闖了進來,麵露驚恐,大喊,“師父!姐姐!不好了,皇上派人來了,拿著白綾和鴆酒,怕是不好了!”
第二十六章 淒淒慘慘
元寶和春兒出去時,正看到謝全站在院子中央,後麵跟著一大幫的宦官,站在他身後的端著兩個端盤,上麵赫然便是一條白綾、一壺鴆酒。
春兒幾乎嚇沒了魂魄,一跌一撞地跪了又起,起了又跪,極為狼狽地跪趴在謝全麵前,勾起一個慘淡笑容,“這大晚上的,謝公公怎麽來了,我們公子歇下了,要是吵起來要向我們發火的”
謝全嘆了口氣,“你我心知肚明,就不用打那馬虎眼了,快向承歡公子通傳一聲!”
春兒正猶豫,眼淚奪眶而出,幸虧有元寶攔著,才未沖動之至上去搶下白綾打翻鴆酒,雖知是無用之功,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公子赴死。謝全見底下宮人還沒動作,剛想催促,卻聽屋內傳來一個極好聽的聲音,淡然雅致。
“進來吧,我還未歇著”
謝全示意身後的兩個跟上自己,旁邊的春兒卻忽然掙脫元寶,一個箭步就要沖上去,幸元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劈手便是一掌,春兒暈倒在元寶懷中。
謝全見了並未發難,緩緩走到門口道了聲,“公子,僕冒犯了”,推門而進,蕭瑟之意撲麵而來。
沈言之臥在榻上,手上還握著一本書,夜深,屋內卻隻點了他身旁的一根蠟,昏昏暗暗,影影綽綽,映得臉色更加蒼白,如幻影畫中來。
幾人給沈言之問了安,沈言之輕點頭,看著他們手上拿著的東西,笑道,“這點小事,怎勞煩你親自來了……”
“公子折煞僕了,公子的事怎會是小事,皇上日日放在心上呢”
沈言之笑了一聲,無比悲涼,“既如此,也不必磨蹭了,皇上可是有口諭?趕緊念完,趕緊了事,別耽誤了功夫,皇上還要怪罪你”
謝全打了個手勢,讓後麵的兩個宦官上前,彎著身子,頭低得更深,有些尷尬道,“皇上……並無口諭……”
“這樣啊……”,沈言之呼吸一滯,麵上卻仍淡淡的,隨即看了看端盤上的東西,又扯出一個笑容,“白綾,鴆酒,皇上還真的把我的話記在心裏,麻煩回去轉告皇上,就說……臣謝皇上記掛”
謝全命那二人把東西放在桌上,躬身退下,待門緊閉,剛向前走了兩步,便見沈言之揉著那條三尺白綾,悠悠開口,“你幫我挑挑哪個更好一些,白綾太慎人了,別嚇著替我收屍的,這酒裏是什麽毒,不會七竅流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