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1 / 3)

後還是被不停揉著脖子的春兒叫醒,強灌了一碗粥,才又沈沈睡去。

皇後有孕,是普天同慶的喜事,殊易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期待這是個兒子,必須是兒子,生下皇長子,他的江山後代有人,大梁永盛不衰。

但關於沈言之的罪名,“於皇嗣不利”尚可脫罪,“魅惑君上”卻是實打實的大罪,雖罪不至死,卻也活罪難逃。殊易最終決定以杖責八十處置了沈言之,也算堵住了悠悠之口。

那好歹也是皇上的人,從前仗著皇帝無後大做文章,如今皇嗣在皇後肚子裏好好地養著,其他罪名便都奈何不了沈言之了,皇上已經下了杖責,大臣們再敢多嘴,豈非不要命?

殊易下這道皇命時,已經是十天以後的事情,這十天沈言之沒見過殊易,也沒聽說殊易臨幸過後宮,消息傳來時,沈言之還是有一絲的慶幸,他就知道這事情不可能結束得這麽簡單,與其擔驚受怕再等結果,杖責已是大恕。

至於挨打……他從小到大都沒真正挨過打。

索性行刑的宦官都是謝全囑咐過的,所以也沒下重手,他們哪裏不明白謝全的意思便是皇帝的意思,而且這位好歹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上前前後後為沈言之一事猶豫了多久全宮上下誰都看得清楚,哪敢輕易得罪。

都說色衰而愛弛,男寵尤甚,可這一位年紀尚輕,又有舉世無雙之貌,他的好日子還有多久,誰說的清楚呢。

但雖然特意囑咐過,可到底還是受了刑,該疼的一點沒少,也夠沈言之臥床養好幾天的傷。殊易安排了禦醫仔細照看,太醫院的人一天要來上好幾遍,有時來得沈言之心煩,發一通火也是有的。

不過近日總是春兒在前忙活,依舊未見元寶,沈言之趴在床上,實在忍不住,終於問道,“元寶呢?怎麽總不見他”

春兒道,“都是公子不管他,平日裏無法無天的,那段時間受了委屈,肯定要在這時候通通找回來,誰知道現在又在哪兒鬼混呢”

沈言之笑,“倒成我的不是了?我不管他,你自會管他,想來也幹不出什麽大事”

“我哪敢怪公子,就是不懂公子為何任由他如此,公子明明不是那樣心性的人,偏慣了他”

沈言之搖搖頭,稍微挪動了下`身子,緩緩道,“人總是要活得自在些的,我不自在便由得你們自在,我在一日保你們一日,即便我不在了……還有皇後一份恩情,也不怕苦了你們,再說了——趁著這時候多做些錯事才有遺憾,等老了守著這份遺憾不舍得死,看著現在傷你心痛你骨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才是最得意的……”

“公子……”,春兒跪在床邊,細聲細語,溫柔旖旎,“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公子定會得償所願,不負公子癡心”

沈言之淡淡笑著,殊易不懂他,元寶不知他,到最後最懂他最知他的,竟是這個小丫頭。

在宮裏養了一個月的傷,等出去時,外麵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枯樹白雪,寂冷寒涼。

要說這一個月以來有什麽大事,也就屬妃嬪新晉,終於來了些新人。聽說這次大選最終留下了二十七人,其中嶄露頭角是一晉為妃的兵部尚書之女溫素和,聽說舞藝極佳,相貌出眾,就連殊易也曾贊許過她的翩翩舞姿。

雖到了寒冬,但宮裏卻熱鬧了起來,宮人們都私下裏議論哪位娘娘性子溫和待下人寬厚或者能得皇上歡心有朝一日誕下皇子,似乎她們認為即便沈言之或者寧卿如再受寵,說白了也不過是男寵而已,老了變醜了皇上就不會再喜歡了,又不可能誕下子嗣,何以在宮中立足?不過是風光一時罷了。

沈言之無心搭理外麵的言論,他的宮裏一直也沒有再添新的宮人,春兒元寶已是貼心人,那些粗活也自有人去做,人手剛夠,新人隻能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