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1 / 3)

讓他平白打了個寒顫。

“楚辭那混帳東西都招了, 你不準備說點兒什麽嗎?言之?”

沈言之全身一僵, 笑得極虛, “說什麽?怎麽了?”

黎白微勾嘴角, 一步一邁間皆是倜儻,走到攤子跟前,隨手拿起一香盒左轉右看,挑眉道,“生意人可要對得起客人的,你這香膏裏……沒加過別的東西吧?”

“別……別的東西?比如?”

也不知楚辭拿錯了香盒都幹了什麽荒唐事,那香膏要用在實處才能起作用,若是楚辭用了……黎白卻無反應……

想也猜到楚辭該是如何艱難地才用上了香膏,本以為美人在懷嬌艷欲滴,卻不想幾句調笑之語惹了身下人冷了臉,按黎白的性子,估計應是聚全身雷霆之力於腳掌之間怒踹一腳,楚辭慘叫一聲滾落在地,那畫麵……真是美極了!

這樣想著,沈言之實在沒忍住掩口而笑,黎白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看沈言之笑成這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極之間竟忘了沈言之眼瞧不見,一個香盒扔過去正砸在沈言之額頭。哐當一聲香盒落地,二人皆是一楞,沈言之立時止住了笑,一隻手堪堪捂住了額頭。

心裏隻閃過一個念頭:這回怕是真的惹了黎白生氣。

然黎白怎麽會真的對他動手,知他無親,知他無家,也知他心懷傷心事,自沈言之踏進江鎮起便與他稱兄道弟相護有加,這份心即便他人不知沈言之又豈會不了解?但心裏的苦澀卻是實實在在,像石驚靜湖,一陣漣漪。

黎白呆在那兒,左右為難手足無措,直到他看到沈言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輕聲道,“是我錯,你打這一下,也該消氣”

聲音平平淡淡,卻無端帶了十足的怨氣。

黎白嘆,忙走過去拉他到攤前坐下,一邊察看他額間傷勢,一邊又無奈道,“你倒委屈起來了?你和那王八蛋一齊算計我,我還沒惱,你先訴起冤來了?”

沈言之咬唇,未言。

黎白恨得一跺腳,“我說你沒良心還駁我,果真不就是個沒良心的,枉我黎白真心待你,那混蛋有我待你三分好嗎!你竟這麽幫著他!”

沈言之依舊委委屈屈的,額間很快腫了起來,那香盒都是鐵製,沈甸甸的一點不摻假,黎白拿慣了鍋鏟力氣自然也不小,這一下果真是砸得狠了。

沈言之道,“楚辭硬磨了我許多日,我也是無奈應下——”

“無奈?那混賬有了這鬼心思,你就該直接告訴我,看我不扒了他一層皮!”,黎白叉起了腰。

一聽這話,沈言之可算有了靠山,輕笑一聲,“好好好,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黎白正讓人拿了藥膏來,瞥了沈言之一眼,剛才還哀憐的麵容哪裏還有一絲委屈,黎白這才反應過來沈言之是故意裝可憐戲弄他呢,一口氣堵在心口差點沒喘上來,故意使了狠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傷處,疼得沈言之倒吸一口冷氣,直求饒。

使過狠,黎白自己又心疼起來,仔細上好了藥膏,手指輕撫眼前白綢,緩緩道,“你這張臉,活生生讓人恨不起來!你也快到及冠了,我也知你和我們是一類人,即便不娶親,也該找個人一起過日子,你這樣熬著,要熬到何年何月?難不成一直一個人熬到死嗎?”

沈言之笑,“人各有命……”

他哪裏未曾想過和一人執手,共伴到老呢?

可那人帶給了他什麽,又把他變成了什麽樣子?

黎白未再勸,深知他心事難言,也知解鈴還須係鈴人,他到底是局外人,除了能陪沈言之喝幾杯酒外,什麽都做不到。這樣想著,黎白還果真在青天白日下拉著沈言之去了酒坊,不顧沈言之一再推阻,隻一句“傷心事盡付酒中,不言其他!”,便撂下了一品居的生意,把爛攤子推給了楚辭,二人一齊快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