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1 / 1)

他這副模樣,笑著搖搖頭,嘆了口氣,“我知你今日救我,一因可憐,二因礙眼,我也曾可憐你和殊易,看不懂人心,道不明相$

殊易原就是想折騰他,但又豈不知他熬不過幾夜,第二晚見他宿在冰涼的地上雖不忍心到底忍住了,到了第三晚實是怕著了病,才親自抱到了床上睡下,此後便又按慣例底下宮人們輪流守夜。

沈言之倒一句求饒也無,若照平常早哄著殊易讓他回去,但自知此事他理虧,不敢有他言,翰林院那邊告了假,幸許淮是個明白人,省去了不少麻煩。

殊易在案前批閱奏折,沈言之便在一旁研磨,本是費手腕的活計,但殊易偏偏批過奏折後練字,練過字後作畫,往往一日要磨上兩三盤,直讓沈言之叫苦不疊,忍不住了想怨上幾句,這口還沒張開,便見殊易一記眼神瞪過來,隻好又咽回了肚裏去。

屋子裏靜悄悄的,一人寫字一人磨墨,沒一會見謝全從外來,看二人此狀,猶豫一下,方壓低了聲音道,“皇上,薛貴妃在外麵呢”

殊易連頭也未擡,“什麽事?”

謝全道,“似也沒什麽正經事,僕見端著個瓷盅,許是來送些可口玩意兒”

殊易一頓筆,直起腰擡頭瞧了沈言之一眼,他倒恍若未聞,手上磨墨動作未停,一副乖巧極了的樣子,輕笑一聲,複起筆,淡淡說道,“朕忙著,讓她回罷,天也漸漸涼了,叫她無事少到外走動,若是一不小心礙了人眼,朕又要忙上數日”

這話說得謝全一楞,不明其意,然沈言之卻聽得明白,他哪裏不知這話是說給他聽的,擡眸偷瞧殊易一眼,扔了手中墨條,對謝全道,“你且出去回了貴妃,瓷盅端進來便罷”

“是,僕知道了”,謝全忙出去了。

沈言之看著殊易,沒好氣道,“都這些日子了,竟還氣著”

殊易一聽這話,倏然一拍案,聲不大,話裏也沒幾分氣,“罰未罰,罵也未罵,朕倒氣不得了?”

沈言之立時挪身跪了,正跪在殊易身旁,“臣自知臣錯,錯也認了,皇上要罰要罵臣絕無一句怨言,何必如此折騰數日,倒不如給臣個痛快呢”

殊易瞥他一眼,隻道,“朕哪兒敢怪你,莫不時將後宮搬空了,朕倒還得謝你替朕省了一大筆銀兩”

沈言之原對此事心存愧疚,這才由著殊易在宮裏不明不白地待了數些時日,他哪裏就好過了,在這兒算不得宮人也算不上主子,時刻在殊易身旁伺候著,受了多少白眼異言?

偏殊易還用這些話堵他,所幸跪也不跪了,站起身拿了一旁的墨盤收進了裏屋,殊易沒了墨也隻靜瞧他要做什麽,正巧謝全端了瓷盅來,沈言之回身看了看那瓷盅,揮手遣了謝全下去,毫不客氣地掀了蓋舀起一口送進嘴裏,還裝模作樣地像是細嘗品味,然後拿著案上的鎮紙又往裏屋走,還一邊道,

“難吃,別吃了!”

沒多一會,案上的東西便陸陸續續地皆被沈言之捧進了裏屋去,接著一個悠然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帶著濃濃笑意,“東西都在這兒呢,想批奏折,進來批吧”

殊易看著空空蕩蕩的書案,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隻能搖搖頭進了裏屋,兩隻腳剛邁進去,門就被關緊,身後忽黏上來一人,從後毫無規矩地摟住他,胸背相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