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嬌俏的翻了個白眼:“裏麵那鐲子可是正經的翠玉,小姐都沒怎麼帶,市麵上最少也值三十幾兩銀子,若不是送鐲子的王公子離京回了老家,小姐都不會拿出來……我跟你說,你那小店可別把這好東西賣瞎了!”
聽了鈴鐺這話,林如海趕緊把布包又往懷裏麵揣了揣,才尷尬的笑笑:“那哪能,那哪能,怎麼也不能虧了小姐啊……”
鈴鐺聞言又翻了個白眼,才悠悠一聲長歎:“唉……小姐出閣也已經幾年了,都說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再過上一兩年,小姐怕是就要考慮後路了……”
這話林如海不好接,雖然他想要這條財路,不過紅牌姑娘的丫鬟可不好巴結,到時候怕是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林如海沒反應,鈴鐺生氣的踩了林如海一腳,又是一聲冷哼,翹頭不看林如海了。
林如海終於反應了過來,弓著腰,陪著小心:“那到時候鈴鐺姑娘怎麼辦啊……?”
這句問的直白,鈴鐺更不好說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了,幹脆又踩了林如海一腳,罵了句:“呆子!”
這聲嬌罵罵的林如海心頭蕩漾,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就看角門又開了……
徐媽媽鬢角裏插著大紅的珠花,腆著肚子,一搖三晃的從怡情院裏走了出來。
“呦,這不是小林掌櫃麼?可是來尋姐姐的?”見到林如海,還隔著十幾步,徐媽媽就大呼小叫的打起了招呼。
林如海趕緊遠遠地拱手:“媽媽說笑了,媽媽說笑了……”鈴鐺就在身邊,他可不想叫徐姐姐。
鈴鐺看到這一幕,眼裏閃過一絲厭惡,鼻孔朝天的說了句:“事兒已了,我回了~”說完,鈴鐺也不等林如海回答,轉身就回怡情院去了。
徐媽媽看著鈴鐺招呼也不打一個,直接從她身邊走過,臉色立即就冷了下來,可想到前麵還有小林掌櫃,還是快走幾步,像水蛇一樣搖晃著水桶身材:“小林掌櫃可有日子沒來看姐姐了,怎麼,就等姐姐去看你啊……?”
林如海笑的嘴角都抽了:“徐媽媽我還有些急事兒,咱們改日再聊,改日再聊!”徐媽媽在店裏一年的消費他也賺不了一兩銀子,比較起來,當然沒有鈴鐺重要。
看著林如海的背影,再想想鈴鐺,徐媽媽的臉色就更陰沉了,呸的一聲吐了口濃痰,低罵了一句:“浪催的賤貨!”再也沒了買糕的心思,也回怡情院了……
單說林如海,獨自一人往家裏走,想起鈴鐺,不由得心神蕩漾。
都說女大十八變,這幾年鈴鐺長得再也不像是個黃毛丫頭了,尤其是鈴鐺好像對自己還有著那麼點意思,這如何能讓人不心猿意馬?
不過啊,鈴鐺雖然隻是個丫鬟,沒什麼才情、長得也不出挑,可要真給她贖身怎麼也要十兩銀子吧。
林如海覺得自己舍不得這錢,何況這麼做也有點兒對不起蕙娘——蕙娘在家辛辛苦苦的侍奉二老,照顧婉兒,夜裏難得有了空閑,還要把鈴鐺給的那些邊角碎料繡成了帕子放在店裏賣,夜深天暗,她也不舍得多點一盞油燈,幹熬著眼睛,實在算是辛苦。
可再反過來說,蕙娘這三年裏再無所出,肚子一直不見動靜,惹得老爹日夜念叨咒罵,也是心煩。
想到這些羅亂事兒,林如海就覺得頭大,卻隻能悠悠一聲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