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話我咬碎了牙都要忍著,就因為我相信你肯定會來接我,隻是有事兒耽擱了……我相信用不了幾天,就能證明她們都白長了那對兒招子,那都是瞎了的狗眼!
可現如今,已經四十五天了,管事兒的婆子找我要租金,滿院子裏但凡能喘氣兒的就戳著我脊梁骨笑,那地兒我是真真的住不下去了,今兒我過來,就是想要你給我個準話,什麼時候娶我過門?!”
雷音在蕙娘耳邊炸響,蕙娘終於反應了過來,推算起來,四十多天前,那應是婆婆剛知道自己有了身子的時候,怪不得那些天婆婆和相公的態度忽然來了個大轉彎,怪不得那天早晨婆婆的態度那麼反常,原來那時候,相公本是想休了自己再娶的……
“相公,你告訴我她說的不是真的……”蕙娘看著林如海,顫抖著嘴唇,聲音也顯得空虛了起來。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水深,成親幾年,這水也變得深不見底,竟是成了寒潭一泓!
林如海聽蕙娘聲音有異,趕緊往這邊走了幾步,卻被蕙娘死寂的目光定住了身形,隻能伸手在空中虛抓一下:“蕙娘……”
也不待林如海再解釋,鈴鐺就衝上前來,直接就跪在了蕙娘的麵前:“這位就是蕙娘姐姐吧,姐姐安好,鈴鐺給姐姐請安了……”
一句說完,鈴鐺就抬起了頭來,拽住了蕙娘的裙擺,淚眼婆娑的望著蕙娘悲傷的臉:“姐姐知悉,鈴鐺我本就是個苦命的丫頭,原也沒存著嫁了林郎做正妻的妄念。隻是林郎開口,我才辭了小姐,如今已是再也無處安身了,若非是我走投無路,斷不敢來這兒尋他……今兒見姐姐與林朗伉儷情深,鈴鐺更不敢癡心妄想,隻求姐姐可憐鈴鐺孤苦無依,讓鈴鐺有個活路,允了林郎納妾,讓我留在林家,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會還了姐姐的恩情!”
鈴鐺說的太過悲苦,讓蕙娘不知該怎麼開口拒絕,存著最後一分希望,抬頭把目光放在了林如海的臉上,盼他看著幾年來的夫妻情分,斷了鈴鐺的這份心思,卻隻見林如海目含期待,顯然是希望自己鬆口應允。
這瞬間,蕙娘隻覺心喪若死,萬念如灰……
或許婉兒那丫頭說得對,自己在這家裏含辛茹苦、忍氣吞聲,終究也隻是個外人!她不想再看到鈴鐺,也不想再和林如海多說什麼,踉蹌著腳步,隻想回東廂房看看自己的女兒。
看蕙娘要走,林如海趕緊搶上幾步,抓住了蕙娘的胳膊,正想開聲說點什麼,就見蕙娘晃蕩著身形,軟軟的倒在了他的懷裏。
林如海抱著蕙娘,聲音裏也終於帶上了幾分焦急:“蕙娘!”
可還沒等他再有下一步動作,就聽到了鈴鐺的尖叫:“血!血……”
林如海把目光轉向鈴鐺,順著鈴鐺的手指又落在了蕙娘的腳下,隻見鮮血如流,正順著蕙娘的腿緩緩滴落……
那些話我咬碎了牙都要忍著,就因為我相信你肯定會來接我,隻是有事兒耽擱了……我相信用不了幾天,就能證明她們都白長了那對兒招子,那都是瞎了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