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在心裏低語,惆悵地望著泰姬陵。
蕭牧野陪坐在她身邊,並不知曉她的心情,他隻知道這傻丫頭似乎又在犯傻了,為了一個古老的愛情傳說神色鬱鬱。
「你不會是在為三百多年前的人傷心吧?」他好笑地問。「都過去的事了!」她震了震,收回迷茫的思緒,望向身旁的男人。是都過去了沒錯,但……
「教授,你真的很沒情調耶!」忍不住輕聲埋怨。
也一凜,明知她是玩笑,意念卻躁動,不由自主地憶起多年前,也曾有個女人如此批評他。
不懂情調,沒有生活情趣,像個一板一眼的機器人。
蕭牧野悶了,斂起臉上微微戲譫的笑容。
「怎麼了?」丁雨香察覺他不對勁,關懷地問。「是不是肚子又痛了?」
來到印度第二天,蕭牧野便鬧腸胃不舒服,他一直認為是丁雨香硬拉著他在路邊小攤販吃了塊不衛生的印度烙餅的緣故。
想起那塊烙餅,以及這幾天不得不吃下的,也不曉得乾不乾淨的印度料理,蕭牧野覺得腹部又悶痛起來。
「還不都你害的?」他瞪丁雨香。「要帶你去歐洲那些先進國家不去,偏偏說要來印度!」
「好,好,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嘛。」丁雨香沒跟他爭辯,很識相地服軟。
「教授,你還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揉揉肚子?」
「不用了!」大男人當眾揉肚子多難看!
「那要不我們回旅館去吧?」
「你不是說想看月光下的泰姬陵嗎?」
對喔。丁雨香猶豫,她的確很期待襯著月色的泰姬陵,銀色的月光,瀲濡的水光倒影,一定很美。
她仰頭看了看天色,霞光黯淡,暮色微沈,雲層有些厚,空氣中隱約流動著溼潤的味道。
「好像快下雨了。」她喃喃。「我看還是算了。」
「怎麼能算了?」蕭牧野蹙眉。
好不容易來到印度,不就是為了成全她的美夢嗎?雖然在這城市多停留幾天也不是不行,但最好還是今日事今日畢,愈早離開愈好。
「既然來了,就多等一陣子,我看月亮也快出來了。」
「那,好吧。」丁雨香點頭。
一陣風吹來,蕭牧野由身後將她攬進懷裏。「會冷嗎?」
「怎麼會?」她笑。「我還覺得有點熱。」
印度氣候溫暖,現在又值盛夏,即便入夜也有些問熱。
「熱也不許動。」他不準她逃離他的懷抱,就想抱著她。「乖乖地坐著。」
「我沒動啊。」她喊冤。
「那最好。」他將下巴頂在她頭上,湛眸深沈地盯著前方的白色陵寢,莊嚴又優雅,詩人形容她是「永恒的淚珠」。
「你很向往那樣的愛情嗎?」
突如其來的問話震動了丁雨香,她聽著那沙啞的嗓音,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過了許久,才以同樣低啞的嗓音回應。「教授你呢?」
沈默。
他不說話,她隻聽見他些微粗沈的呼吸聲。
「教授?」
「嗯。」他漫應一聲,表示自己有在聽,又過了好片刻,才低低揚嗓。「我以前交過一個女朋友。」
「是你說五年多前分手的那位嗎?」
「現在已經六年了。」
六年。丁雨香默念,那是將近兩千兩百天,好久了。
但為什麼教授提起那女人的口氣聽起來仿佛仍帶著幾許悵然呢?她覺得自己胸口有點小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