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兆霆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攬住蘇沁的肩膀,抱歉地笑笑:“這位先生,不好意思,蘇沁是我的太太,她……”雷兆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說:“這裏不太好,是我沒看好她,才叫她出來,打擾了你,不知道我太太有沒有做什麼讓你為難的事?”
“蘇沁?蘇小姐,你不是叫蘇柔嗎?他說的都是真的?”相親男感到不可思議極了,臉色一陣白一陣青,蘇沁伸了伸手,又摁了摁腦門,像是失去了記憶,見她這樣,相親男像是明白了什麼,嚇得倒退了一大步,偏偏雷兆霆又添油加醋:“我太太兩年前出過車禍,雖然撿回一條命,卻得了創傷後遺症,常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就好比今天,她又瞞著我出來和別的男人約會,她甚至已經忘了自己結過婚,實在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聽了雷兆霆編的故事,相親男又覺得蘇沁的遭遇值得同情,也就沒有對她追究責任,拿出錢包準備喊服務員結賬離開,雷兆霆又說這頓讓他來付,畢竟是他們有錯在先,相親男沒有客氣,放起錢包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人走後,雷兆霆又露出了他的狐狸笑臉,蘇沁卻狠狠瞪了他一眼,說:“你說誰腦子有問題?你才腦子有問題!”
“喂,做人可不能不厚道,我幫你打發了麻煩,你得記得感謝我才對,怎麼能橫眉冷對?”
“什麼理由不好找,偏要找這破理由!”蘇沁一把甩開了他,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樣捉弄她。
“好好好,算我錯了,那這頓飯算我的。”雷兆霆賠笑道。
蘇沁說:“當然算你的!”
雷兆霆草草拿出一張卡結了賬,蘇沁已經出了餐廳門,他收起皮夾又追了出去,蘇沁停在路燈下,似乎想打車。
她今天出門的時候沒開車,也是打車來的。由於是周末,又是商業中心地帶,打車的人多,她站的位置不好,被人搶了好幾輛車,她沒泄氣,繼續伸手攔車,如果車再不來,她不排除有伸腿的可能。§思§兔§在§線§閱§讀§
而在這時,雷兆霆正靠在自己的車前遠遠看著她,看她失落後又重新打起精神,即便打不到車,也沒有搖尾乞憐跑回來求他帶她一程。
她就是不愛認輸,哪怕前方艱難險阻,她也會奮不顧身前進,直到勝利之後才心滿意足。其實這一點,他跟她很像,所以他也一直不想放棄。
眼看她嚐盡了失敗,雷兆霆終於忍不住上前把她拉往自己的車,蘇沁還固執地拚命甩開,雷兆霆卻不緊不慢地說:“等你打到車天都亮了。”
“雷兆霆,你又安的什麼心?我告訴你,就算我走回去也不要坐你的賊車!”蘇沁始終對他心存芥蒂,他分明說過不會再纏著她,如今跑出來又是為了什麼?
“究竟是賊車,還是恩公的車,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不然別人誤會了,叫我以後怎麼找對象?”他笑眯眯地說。
蘇沁終於不再拗了,慢慢跟著他,嘴上卻咕噥道:“那是你自己多管閑事,我本來就能自己解決,就不相信你居然碰巧出現在這裏。”
雷兆霆失笑搖了搖頭,“行,既然你能自己解決,我再把那男的找回來,你要不再跟他解釋一遍?說你腦子其實沒有問題,就是跟他鬧著玩的,想看看他有多大能耐,值不值得你喜歡。”
“喂,別越說越離譜,大不了我坐你的車就是了!”
見她漸漸妥協,雷兆霆得意地挑了挑眉,看她上了車之後才上車。
車裏的香氛沒變,依舊是淡淡的古龍水。他的車子很幹淨,沒有多餘的掛飾和擺件,隻在後座放了一個U型記憶枕,開車開得脖子酸了可以用用。
蘇沁安靜地坐在車裏,這次她沒坐副駕駛,直覺告訴她不能再靠近他了……
路上有些距離,她坐在車後無所事事,就拿著記憶枕用了起來,他又正好放著舒緩的音樂,跟著旋律思考,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雷兆霆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心情無比愉悅。
她睡著的時候仿佛收起了全身的刺,不會尖銳地刺痛他,他也不必裝起龜甲殼抵禦她的攻擊。
比起清醒時活蹦亂跳的她,他更喜歡現在安安靜靜的她。
至少她不會處處針對自己。
其實他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從他一回國,她就像見鬼似的處處避開他、防著他,仿佛隻要一靠近,她就要豎起全身的芒刺來紮他,逼他知難而退。後來他開始醒悟,也許是自己把她逼得太緊了,而在得知她曾在感情上受過傷害後,更能理解她的反應,可能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迎接下一段感情。
他會等,等到她回心轉意。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會去相親,是為了讓他徹底對她斷了所有的念頭?還是另有苦衷?在他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