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琪先是愣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蘇沁一眼,沒見她身上帶著相機,不像是記者,更像是個心情不怎麼好的病人。
“向南今天休息,這位女士還是改天再約他吧。”薛子琪不疑有他,把蘇沁誤認成了簡向南的病人。
蘇沁關心的倒不是這點,而是她對簡向南的稱呼,從小到大,除了他家人,似乎還沒有人這麼親昵地叫過他。
“agnes,是誰啊?”
蘇沁聽到是簡向南的聲音,心頭堵著的一股氣直奔口腔,“簡向南!你兒子病了!”
蘇沁豁了出去,他已經有了她和毛毛,怎麼可以再去招惹別的女人,別的女人也不能來招惹他!
連她自己都難以想象,她對他的占有欲竟這般強烈,當初的防線全都成了此刻捅向自己心口的利劍。
原來,她早就不允許他靠近別的女人了,而一直以來她對他苦口婆心的教育隻是不願承認自己早已愛上他的諸多借口。
“你說毛毛怎麼了?”果然,簡向南的心始終向著她,一聽毛毛生病了,比誰都著急。◆◆
蘇沁將僵愣在門口的薛子琪視為空氣,將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講述給他聽,而他看到蘇沁憔悴的麵容時,兩條俊眉擰在一起,即刻穿鞋隨她去看毛毛。
這時,回過神來的薛子琪猛然拉住簡向南,似在提醒他:“向南,你不給我看病了嗎?”
其實在美國時,他對薛子琪的治療已經告一段落,這次一起回國也隻是為了最後確認她的病情穩定,經過幾天的觀察,可以確定她已經康複,不需要再用藥物,沒想到今天早上她又打來說自己夜裏又做了噩夢,簡向南在國內的事業剛起步,私人診所尚未落成,就請她先來他的公寓,再具體探討病情。
就在做準備時,蘇沁上了門,他一時走不開,就拜托薛子琪去開門。
“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急事,你能不能先進屋坐一會兒,等我辦好事?”簡向南對薛子琪和顏悅色地笑了笑,可眼裏分明是急色。
薛子琪怕簡向南一去不回,害怕極了,又牢牢地抓住了他:“我不要一個人,我要跟你一起去!”
蘇沁冷冷地看著兩人,簡向南也許對她無意,可是薛子琪很依賴他。
“算了,你給薛小姐看病吧,毛毛可能還沒醒,你現在去也做不了什麼。”蘇沁說。
“誰說我做不了什麼,毛毛生病了,自然需要我這個爸爸來照顧!”他似乎察覺到蘇沁的情緒波動,猛然掙脫了薛子琪的桎梏,他是好心的心理醫生,卻不是不負責任的爸爸!
他不是不知道長久以來的單獨治療在另一方麵造成了薛子琪對自己的依賴,甚至成為一種依戀,他試圖與她交流,甚至告訴她自己有個四歲大的兒子,但她絲毫沒有放棄,以為是個玩笑,直到今天她打來電話,他明知是她糾纏他的借口,可他還是讓她來了,隻為當麵跟她說清楚,並讓她見見自己的兒子。
原本是想等蘇沁下班回來正式引見,不料她今天沒去上班,毛毛也病了,他才發現自己這個爸爸其實有點失敗,居然一無所知。
他盡量以和善而委婉的口吻對薛子琪說:“agnes,你聽我說,你已經可以控製自己的情緒,不再需要我的治療,現在換我病了。”他看了一眼蘇沁,又說:“我欠了他們母子五年。不瞞你說,我曾經是個不良少年,無心學習,心裏隻有她,這是蘇沁,我一直愛著她,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一直想把她介紹給你認識,現在你也見到了她,她很漂亮,可我愛的不止是她的漂亮,她就像我生命中一個無法割舍的部分……她為我生孩子,我卻逃走了,我比你想象得糟糕透了,這次回來,我不僅想補償他們母子,更想捍衛自己愛她的立場……”
聽完這些話,薛子琪早已怔愣得說不出話來,她沒有之前那樣固執,可也沒有轉身離開,她將視線投向同樣發愣出神的蘇沁,說:“我從來不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簡向南釋懷一笑,似乎有了成效。
薛子琪不知是笑,還是哭著離開的,等蘇沁回過神來,已沒了她的蹤影,隻剩下簡向南和她,對立站在樓道內,好半晌,蘇沁才想起獨自在家的毛毛,轉身掏鑰匙,手卻止不住發抖,鑰匙落在地上,“咚”的一聲碰撞,敲擊在她心頭,簡向南先她一步撿了起來,替她開門,蘇沁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直到推上門轉身的那一刹那,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把他拉向自己,踮起腳尖,狠狠吻住了他,打破了寧靜的一切。
簡向南一時失神,下一秒又反守為攻,單手勾住她的腰,用力拉向自己,兩人緊緊相擁,彼此間的溫度即刻上升,可在他準備進一步探索時,一個虛弱、茫然的童聲自身後響起:“媽媽,你們在玩什麼?”
兩人同時一驚,激烈的動作霎時停頓,猛然想起家裏還有一個小東西……
蘇沁像做了虧心事,一把推開簡向南,又慌亂地低頭收拾自己的衣衫,調整了一下,笑著走向毛毛,說:“媽媽剛才出去了一趟,外麵風大,媽媽衣服和頭發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