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城公主笑得見牙不見眼:“嫂嫂,怎麼樣,我就說這個話本子值得排出來看看吧?”她靠在小滿的肩頭,臉上是不正常的紅暈,笑得甜美純真,卻總讓人有一種錯覺,仿若下一刻,她就要淩空而去。
浮現在連玥腦子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她不屬於這個世界。這讓連玥心頭莫名地不安起來。
慶城公主笑道:“嫂嫂,你倒是說呀,哪個戲班子排出來好看?我久居大洪寺,對京城裏頭的戲班子可一點都不了解。要是皇長姐在就好了,她可是個戲癡子,保證張口就能說出來,這本子適合哪家戲班子去排練!”
連玥想了想,笑道:“不若就咱們自己操練起來,如何?”
崔元秀慌忙擺手:“別別別,表嫂我不行的。”
“誰要你親自上去唱來著!”連玥笑道。
蓮房姑姑也在一旁符合:“就是就是,好好的女兒家,非要登台唱戲,拋頭露麵的,壞了規矩,有傷風化呀。這可不是大家小姐的規矩行事。”
崔元秀便紅了臉,雙唇囁嚅道:“那表嫂的意思是……”
“現成的咱們家裏頭,不就有一班唱戲的女孩子嘛!”
連玥就扭頭找鄭驚秋:“鄭姬人呢?剛才還在我身後來著。”
小宮女忙出去將鄭驚秋和吳碧水給請了進來。
連玥就把本子遞給兩個人看:“鄭姬,我前些日子可是把梨歌館的女孩子們都丟給了你管。這事兒啊,我還是得丟給你,你和吳長史回去看看這話本子,有什麼唱詞兒唱腔兒不妥當的,就改改,回頭兒咱們一起商量著看看。你呢,就把梨歌館的女孩子們組織起來,看看誰適合演哪個角色,把各色事情都安排妥當,就把這小戲給排起來。”
慶城公主特特地囑咐了鄭驚秋:“這件事情可快著點兒,嫂嫂不是說了,要請了京城裏的女孩子們到府裏開遊園會嗎?我想著就在遊園會那日唱出來,讓那些個小姐們瞧瞧,哎呀,到時候秀秀姐姐可要才名天下揚了。”
崔元秀嗔怪道:“你可是才說了,不許說出是我寫的。”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慶城公主笑道,又催促連玥,“嫂嫂,你可訂下了遊園會的日子了?”
“這倒不曾。”連玥道,“這府裏倒是做了請客的準備了,就是請誰來,要費一番功夫,說起來,這遊園會還是為了你們姊妹倆辦的,你們可都有相好的手帕交?要是有,可得告訴我。”
慶城公主吸了吸小鼻子,有些為難地道:“嫂嫂這話可難住我了,我可沒有什麼相好的手帕交。嫂嫂要是為了這請客的名單發愁,不如就去請教了宋夫人,讓宋夫人指點嫂嫂,總沒有錯的。”
“和你哥哥想到一塊兒去了。”連玥笑道,“你哥哥也是這麼說的。”
“那嫂嫂可得抓緊時間了,可別讓賞荷會排在咱們前頭兒去,今年的賞荷會可是一個盛典,參加賞荷會的人,肯定多得如同過江之鯽,人人都想著要在各位娘娘麵前好好表現來掙得自己的前程,不管從前多麼好的姊妹倆,遇到了這事兒,也難免會有鬥紅了眼的時候,我可不想看到遊園會上個個都陰沉著臉。”
“你放心,”連玥笑了笑,“我正好也是這麼想的。這樣吧,咱們明兒個就叫人去把玨兒接回家裏來,這幾日,咱們就一同幫著鄭姬排排這出《美人吟》,小戲排出來,咱們就下帖子請客,如何?”
“那可得抓點緊啊!一定得趕在賞荷會前頭。”慶城公主又囑咐了一句。
到頭來,反倒弄得鄭驚秋有些緊張了:“公主殿下,太子妃,妾身也不在這兒喝茶說話了,這就回去梨歌館,把女孩子們都叫到一塊兒去,把這裏頭的角色分派下去。”
連玥一點頭,鄭驚秋就拉著吳碧水,拿著話本子,急三火燎地回去了。
慶城公主就透過窗戶看著鄭驚秋和吳碧水二人行色匆匆,點點頭,道:“嫂嫂,吳長史這個人雖然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酸樣兒,但關鍵時刻,也算能用得上。至於鄭姬嘛,端看她想要什麼了。隻要知道她想要什麼,嫂嫂就不怕她會作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兒。
連玥覺得頗為好笑:“你懂得個什麼?就在這裏亂說一氣了。要我說呀,你不如好好休息,養養精神,明兒個早起呢就繞著這葳蕤軒走上幾圈兒,癢癢身子骨兒。”
慶誠公主不願意說起這個話題,拱進連玥的懷中,撒著嬌混過去了,不知怎地又提起了連玨來:“嫂嫂,你明兒個就要叫人去接了二姐姐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