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誠和帝有句話說得沒錯,他沒有必要騙他。
如果他才是孝賢皇後的兒子,誠和帝當然會維護他,
因為孝賢皇後是誠和帝床前的白月光,心頭的朱砂痣,他愛她所愛的,護她所護的,帝王從來不是沒有多情的一麵,隻是他這一麵隻展示在至愛麵前。
直到此時此刻,歐陽釗才發現,誠和帝的眼神如此冷酷。
他恍惚想起一個月前,他從邊境凱旋而歸,誠和帝站在高高的城牆之上,黃袍飛揚,誠和帝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脈脈溫情。
那也是假的嗎?
究竟這個局是從何時開始設的?他又是何時一腳踏入的陷阱?
歐陽釗不敢想,也不敢去想。
前所未有的絕望將他籠罩,歐陽釗眼前一黑,感覺喉頭湧上一股腥甜,險些噴血而出。
恍惚間他想起了小時候。
那時他和二哥尚年幼,還不懂尊卑有序,他隻是個崇拜哥哥的弟弟,常常跟在二哥身後玩耍。
那日他與二哥在禦花園嬉鬧,幾乎是同時摔倒,父皇恰巧經過,第一時間將二哥抱了起來,撣去二哥身上沾的灰塵,溫柔的問二哥有沒有傷著。
他被遺忘在角落,宮女不忍的看著他,父皇甚至吝於施舍他一個餘光。
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很多東西還是不曾改變。
在父皇心中,他們這些弟兄都不過是二哥的墊腳石。
是啊,能將混亂不堪的天啟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條,父皇又怎會是一個昏庸之人?
恐怕從一開始,他就將他們這些跳梁小醜的把戲看在眼裏,隻是一直隱忍不發,引導二哥去解決他們。
父皇喜歡的,自始至終就隻有二哥;他心目中的太子,也隻有二哥一個人選。
二哥要做的,隻是在父皇的協助下,成長為父皇心目中合適的接班人。
這一刻,歐陽釗想了很多,想得越多,他的神色就越發蒼涼。
連玥抿了抿唇,對歐陽釗越發同情。
她雖然覺得誠和帝的做法太有失偏頗,但事已至此,她也無法再說什麼。
有的時候,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
“心疼了?”歐陽鐸忽然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用隻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輕聲問。
連玥睫毛微顫,已經泄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如果……”她不自覺的放輕了聲音,“如果歐陽釗是太子,如果他受到了公平的對待,他會不會不是這個樣子?”
歐陽鐸搖頭:“我無法想象你假設的如果,如果我是五弟,我隻要當個閑散王爺,身邊有你,足矣。”
連玥方才的心情忍不住有些沉重,這會聽到歐陽鐸這麼說,唇角卻又忍不住的微微上揚:“你從哪學來的甜言蜜語?”
“甜言蜜語?”歐陽鐸表情有些疑惑,“沒有從哪學,隻是想這麼對你說,就對你說了。”
連玥表情凝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她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歐陽鐸是從哪學來的這些情話?
不是刻意為之,卻比刻意為之還要撩人。
但誠和帝有句話說得沒錯,他沒有必要騙他。
如果他才是孝賢皇後的兒子,誠和帝當然會維護他,
因為孝賢皇後是誠和帝床前的白月光,心頭的朱砂痣,他愛她所愛的,護她所護的,帝王從來不是沒有多情的一麵,隻是他這一麵隻展示在至愛麵前。
直到此時此刻,歐陽釗才發現,誠和帝的眼神如此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