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迎來了今年入冬後的第一場雪。
於是禦花園裏一早就熱鬧了起來,不少嬪妃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畏嚴寒的去賞雪,隻求能跟皇上來個偶遇什麼的——而近段時間備受皇上青睞、頻繁召寢的宜貴人,則是毫無形象的裹著個毯子,窩在臥殿的軟榻上各種唉聲歎氣。
冬天什麼的,最討厭了。
“小主,聽說禦花園的梅花開了,要不要奴婢去給你采來幾支觀賞?”宮女夏氏給宜貴人倒了一杯熱茶,溫婉的輕聲詢問道。
宜貴人捂著茶杯搖了搖頭,頗有些無力的開口道:“不用了,外邊兒那麼冷,出去一趟怪凍人的,反正那梅花開在那兒也跑不了,回頭等那天暖和些了再去看也不遲...小春子呢?怎麼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了?”
夏氏勾了勾嘴角,帶著些笑意答道:“小主您忘了,小春子是去太後娘娘那兒了。”
前些個日子,宜貴人去太後那裏請安的時候,太後說是得了些好緞子,回頭讓內務府做好了給她送一些來,今兒個一大早,小春子就被太後娘娘那邊的總管給招了過去,應該是新衣裳已經做好了讓小春子去拿了。
孝惠章太後對小主當真是喜愛的緊呢。
夏氏這麼一提,宜貴人立馬想起來了,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溫暖的笑來。孝惠章太後對她確實是真心的喜愛,她也因著對方曾養育過老五的關係,對孝惠章太後多了幾分感激,相處下來,兩人的關係便越來越親密了起來。
平日裏相處起來,還頗有幾分婆媳一家親的感覺呢。
見宜貴人麵上露出了笑容,夏氏猶豫了一下,忽然小聲對宜貴人說:“小主,昨個兒奴婢聽了個消息,說是惠貴人跟其他幾位貴人準備這幾日來翊坤宮拜訪您,您看——”說白了,就是惠貴人聯合了其他幾個對宜貴人有意見的後妃,要來翊坤宮找麻煩了。
宜貴人挑了挑眉毛,嗤笑一聲,“來就來唄。”
她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說實話,這一天來的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遲呢。
畢竟曾經同為四妃那麼長的時間,對納喇氏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宜貴人都了如指掌。如果讓宜貴人用一個詞來形容納喇氏,宜貴人肯定會用‘衝動易怒’來形容。氣度小、心眼多,偏偏腦子又有些拎不清,說難聽點兒,那就是蠢。
這後宮裏的女人,哪個不是口腹蜜劍精明狡詐的,別人都說她郭絡羅氏是後宮的一朵奇葩,可是在宜貴人看來,那納喇氏才是真正的奇葩好麼——辣麼蠢竟然也能坐上妃位!中間沒被坑死簡直是奇跡了有木有!
或許,是皇上可憐納喇氏的智商,所以才給她了妃位?
咳咳,隻顧著吐槽跑題了。
總而言之,那納喇氏會來找自己麻煩的事兒,宜貴人早就預料到了。她甚至早早的就在心裏已經料到了納喇氏到時候會用什麼手段,至於那些跟納喇氏聯合的貴人,宜貴人也都不放在眼裏——聰明人可不會選擇跟納喇氏合作。
一群戰鬥力渣五的人聯合起來,那戰鬥力也不可能變成正數。
不過閑著也是閑著,有人來找麻煩,多少也能給她添點兒樂子做消遣啊~
延禧宮裏,納喇氏又在發脾氣了。
不過這次她改了方式,不再摔碗了,而是換成了撕手帕——後宮規矩嚴明,各等級的妃嬪所擁有的配置也都是有限製的,再摔碗,納喇氏接下來一段時間就沒茶碗用來喝茶了。恩,為了勤儉節約,納喇氏隻能改成撕手帕來泄憤了。
太後娘娘竟然特意給郭絡羅氏留緞子做衣裳?!
簡直不能忍!
納喇氏磨了磨牙,想了又想,決定明個兒就去翊坤宮回一回那宜貴人。
翌日,早膳時間過後,納喇氏就帶著數位貴人一起到翊坤宮‘拜訪’宜貴人去了。
鍾粹宮內,正撫著肚子踱步消食的容貴人得了消息,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翊坤宮內,早早就得了消息提前為戰鬥做準備的宜貴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肆意張揚的笑來,然後理了理身上豔色的旗裝,踩著花盆底鞋,搖曳生姿的朝著宮門口走去...跟在宜貴人身後的夏氏和小春子對視了一眼,頗感無語。
這怎麼瞧著,主子貌似很期待人家來找自己的麻煩?
特意穿了太後剛賞下來的新衣裳,又精心打扮了老半天...比去皇上那侍寢都要用心。
宜貴人晃到翊坤宮門口的時候,恰好趕上了納喇氏一行人趕到。
於是在瑟瑟寒風中,以納喇氏為首的一眾貴人們,就看到打扮豔麗逼人笑容無比燦爛的宜貴人,一副熱情到詭異的模樣,站在門口,揮舞著小手帕朝著她們各種招手,“聽聞姐姐們大駕光臨,妹妹我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來迎接你們呢~”
“快來快啦,外邊兒多冷啊,姐姐們快進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這態度...忒熱情了一些吧?
一眾抱著上門找茬心思的女人們不禁麵麵相覷,忽然有點兒不想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