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萬眾矚目的巨星,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可能都早已沒有隱私可言,在人前脫衣服對他們是家常便飯,巫維淺從眼前肌肉漂亮的恰到好處的人體上移開,他沒有潔癖,但他有他的尺度,被公眾觀賞的事物在他眼裏等於失去價值。

"你打算借受傷的機會和我一起回去找薇薇安?"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沒有必要。"他朝外走,到了門口的時候才停下,"還有,我答應的事想反悔了,克勞迪家族是你的麻煩,就算他們再找人來,結果也不會改變,他們不能從我身上得到任何結果,是不是和你合作,對我來說......"

"你怕了!?"身後傳來帶著笑意的幾個字,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壓出來的,背後燒灼起來,那視線像是要在他背後燒出兩了個洞,巫維淺站定,"你可以這麼想,如果這能讓你心理平衡的話。"

他轉過身,黑色的頭發在耳後梳理的整整齊齊,黑色條紋的西裝讓他顯得一絲不苟,同時也冷酷疏離,"這句話同樣還給你,難道沒有別人的幫助你就不敢對付那些人了嗎?克勞迪家族......"

他緩緩的微笑,侮蔑般的表情,打開門準備離開,黎凱烈幾步上前,拉住了他打開門的手腕,門砰的又被甩上,巫維淺的手腕落到他的手裏,被他狠狠按在門上,兩人的視線相撞,有火星爆裂的錯覺,誰也沒有退讓,異樣的安靜讓人窒息。

直到黎凱烈不耐煩的拿下阻隔在兩人視線中的眼鏡,他緊緊逼視著麵前這雙黑色的眼睛,"我的父親叫納倫·克勞迪,是現在克勞迪家族掌權人肯特·克勞迪的兒子,我要對付的是整個克勞迪家族,那是我名義上要稱其為祖父的人,知道我想做什麼嗎?我要送他們去地獄。"

半闔的眼裏銳光閃現,帶著笑意弧度卻看不出笑意的臉,輕描淡寫間吐出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帶著特殊的情感,就像顆定時炸彈,黎凱烈身上一直有種不安定的、危險的氣息,今天,此刻,他終於爆炸開來,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揭出被埋藏在最底層的,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秘密。

"肯特·克勞迪還有他的其他兄弟們,整個克勞迪家族,他們需要的是滅亡,永久的,徹底的滅亡。"唇邊的弧度愈加明顯,黎凱烈的話音低沉悠揚,仿佛在朗誦詩歌般的語氣,輕快的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顫栗。

"你果然瘋了。"毫不留情的推開他,巫維淺從他手裏拿過眼鏡戴回去,再次伸出的手還沒碰到門把,這一次背後的力量直接鎖住了他,黎凱烈的氣息在他耳邊,"你是他們要的東西,我怎麼能就這麼放過你?從你引起他們的關注開始,你就逃不出去了。"

"和我合作。"也許是錯覺,最後的這句話是威脅,但隱約還有些無奈的意味,黎凱烈貼在他的後頸上,勒緊的手放鬆了力道,不斷的重複著,在他頸後磨蹭著,像是撒旦在人耳邊眩惑輕語,"幫我,也幫你自己,我需要你,維。"

第29章 血字

他放低了姿態,語調變緩,似乎是已經發現,對待巫維淺,一味的強硬得不到任何好的結果。

環抱著他的腰部,黎凱烈的手臂放鬆,但有種仿佛隨時都準備把他困在自己勢力範圍內的蓄勢待發,繼續說下去,"這次的暗殺是針對你的,克勞迪那邊已經開始動手,這是他們的警告,你也需要我。"

"你雖然不會死,但你說過會痛,誰也不會喜歡疼痛,而且,相信我,和我合作比落到克勞迪家族手裏好的多,你不會想知道他們將會怎麼對待你的。"黎凱烈在他背後說著,看不見表情,但惡魔私語般的嗓音仍舊傳遞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脅感,不是出自他,而是出自事件本身。

他知道克勞迪家族的許多事,從沒有具體說過,但每次說到,都會流露出夾雜著厭惡、仇恨、輕蔑之類的情緒,關切的話也因為這種詭異的語調,變得如同一堆還沒點著的火藥,壓抑著暴躁煩亂,一觸即發。

"需要我?需要我作為誘餌,還是工具?"

"今天難道還不夠成為一個證明嗎?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黎凱烈提起今天的事,巫維淺沉默了,他必須承認,確實是黎凱烈救了他,在明知道他死不了的情況下舍身相救,"真不知道你是哪種人。"是純粹的狂妄還是有強大的自信?他搖頭。

黎凱烈停頓了一會兒沒有回答,似乎他自己也找不到答案,然後輕笑了一聲,"我就是我,誰知道呢。"

在這問答的過程中,他始終抱著巫維淺,突然歎了口氣,午後的歎息像是一道魔咒,對峙開始演變,變得荒謬怪異,巫維淺往下注視的眼神一動不動,嘴角微微抿著,一個輕吻落在他的耳畔,黎凱烈的歎氣聲像是為了什麼而妥協了,他從背後抱住他,"你比我活的久,你經曆的比我多,你身上有太多秘密,你讓我著迷。"

"著迷?黎凱烈,這可能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平淡的嗓音像是醇酒,冰魄般的生冷,漆黑的眼眸用嘲諷藏住了些許細微的閃爍,他喃喃自語,"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看來你比我想的更狡猾。"

"因為我知道,你比外表看起來更容易被打動。"就如一個多情的無賴、流氓那樣,黎凱烈把全部的力量靠在他背上,雙手環繞,嘴唇貼著他的臉,企圖用自己的軟弱來騙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