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裏遭到意外,暴亂形成的話,誰都不知道這些為現場氣氛而瘋狂的歌迷會做出什麼事。

黎凱烈沒有用"他"這個詞,而隻是用代指,看似瘋狂的行徑下,他其實經過深思熟慮,不管他說了什麼,台下反應有多劇烈,台上的人深情款款,鎮定自若,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

"烈?!烈!"台下混亂加劇,人頭湧動,都往前衝。

他在說什麼?!他的意思難道是要退出舞台?是要離開演唱會還是退出演藝圈?!沒有人聽說過這樣的事,誰都無法接受這番話裏的意思。

現場氣氛失控,有人大哭,有人大叫,後麵的觀眾朝前麵擁擠,每一個人都站立不穩,在混亂之中,巫維淺腳下一動不動,他的目光已經定格了很久。

舞台燈光落在黎凱烈的身上,整個舞台好像隻有一個人,巫維淺的視線裏也變成隻有那一個人,心跳聲劇烈到控製不住,他想衝上去抓起黎凱烈狠狠揍一頓,懲罰他的胡作非為,又想抱緊他深深的吻他,吻到他再也說不出這樣的混賬話。

他打算先一步毀掉自己的生活以挽留他的離去?那這讓他的離去成了什麼?!他最終還是變成毀掉黎凱烈的罪魁禍首!

薇薇安悄悄看了巫維淺一眼,這是張表情複雜的臉,似乎包含了世上所有最深刻的情感和最多的懊惱,她知道再差一點,黎凱烈就會達成目的,但仍舊不足以摧毀巫維淺,他的離開源自對黎凱烈的愛,要推翻他的決定,就要先推翻他對黎凱烈的感情。

這怎麼可能辦到?除非有什麼更大的意外,讓他來不及思考,隻能遵從本能的心意,而他的心是屬於黎凱烈的。

薇薇安抬頭往上看,這一看卻看出了不同尋常的東西,巫維淺似乎沒有發覺,黎凱烈也沒有發覺,在這場混亂裏,每個人都情緒激動,沒有她這麼冷靜,她看到了台上有東西在閃光。

那不是舞台燈光,而是槍口發出的冷光--有人躲在舞台後麵,不是工作人員通道,而是另一邊,安放各種器材的地方。

"砰!"槍聲響,薇薇安還沒來得及警告巫維淺,槍聲在麥克風的擴音下,震痛每個人的耳膜。

子彈射向台上的焦點,黎凱烈。

台上尖叫聲四起,他動作靈活的騰身翻滾,子彈射中話筒支架,爆發出一串火星後,台上的迪爾、魯克、莫裏斯和馬修反應過來撤往後台,他們應對突發狀況的反應比一般人快的多,那很可能是因為他們的主唱,才令他們如此訓練有素。

觀眾席就像炸開了鍋,人人爭先恐後的往後退,夜晚的星空下一幕誰也沒料到的戲碼突如其來,叫做災難。

隔離帶的圍欄被保安搬走,人群像潮水般往四處奔逃,還有人留在原地褲腳,在台上尋找黎凱烈的身影,歌迷都嚇呆了,隻能在人群裏緩慢往前挪動,心急如焚。

親眼看著第二發子彈再次射出,對方要的似乎不是黎凱烈的命,射向他的肩膀,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遇到這樣的突然襲擊,巫維淺心裏冒出火來,敵人究竟來自哪裏,答案呼之欲出。

黎凱烈的反應很快,他向來大膽,如果隻是射中肩膀的話應該沒有致命的威脅,他迎著子彈衝上去,目標是暗殺者的槍口,隻要讓他接近,近身搏鬥對方未必是他的對手。

他的算盤對方顯然也清楚,不讓他有接近的機會,第三發子彈飛射而出,同時有一個人的聲音從麥克風裏傳來,"維爾特先生,雖然我不想用這種方式和你再會,但看起來好像隻能用這種方式,我在此向你表示歉意。"

話鋒一轉,對方又笑了笑,嬉皮笑臉的問,"你應該知道我們想做什麼吧?"

博德。這是久違了的一聲博德的聲音。

巫維淺聽到自己牙齒的咯咯聲,摩攃的聲響,和心跳一起鼓動,克勞迪家族在黎凱烈最混亂最困難的時候出手了!他們知道他和黎凱烈的關係!他們在利用黎凱烈!

博德說是家庭醫生,但對於血統和各種黑暗魔法無比看重的克勞迪家族來說,博德的地位和一般的家庭醫生絕對不同,他親自帶人來,而且還毫無顧忌的用話筒喊話,這預示著這次的行動絕不是以前那樣的小打小鬧,肯特.克勞迪是認真的,即使是他的孫子,他一樣能用來當做工具。

黎凱烈已經不在台上,為了躲避子彈他去了後台,槍聲時有響起,誰也看不到後麵的情況,巫維淺的目光焦灼,他一聲不吭的往前走,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舞台。

因為過場的凝視而雙眼發痛,他的眼眶發紅,差點就想召喚寄宿在身上的千魂,這麼一來,周圍的所有阻礙都會消失,所有礙眼的人都會消失!他就能衝上後台,確認黎凱烈的安全!他忽然又這種瘋狂的想法。

"別衝動!維爾特!他們要用黎凱烈來要挾你,不會傷害他的!"薇薇安的腰被勒的生疼,咬著嘴唇忍耐,始終不敢放開抓住巫維淺肩膀的手,她怕她隻要一個遲疑,他就會不顧一切做出什麼錯事來。

在人群中和別人方向相反,在驚怒下黑發淩亂雙目發紅的男人,像是瘋了似的衝過來,博德在操控室看的一清二楚,他對著話筒嘻嘻的笑,"別怪我哦,我隻是奉命行事,要怪隻能怪你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