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眼神燒到似的,現場一下子鴉雀無聲。
踩著滿地瘡痍走進去,連警察都不敢攔住他問話,黎凱烈就這麼走到裏麵,地上還有屍體,是庫拉哈的手下,其中之一手腕靜脈被割斷,流血過度致死,他匆匆掃過一眼,走進休息室。
一道氣流卷進無數暗湧,休息室裏的人都看過去,黎凱烈現在完全是失控的,如果沒有戴著那副墨鏡,不知道會是怎樣恐怖的眼神,房間裏有茉莉,有艾米勒,有見過幾次的索恩警長,還有身上帶血的卡紮耶,但他隻看著一個人。
巫維淺好好的坐著,雖然西裝亂了,臉色比原來差,但他至少是安全的,黎凱烈衝上去,不顧別人都在看,先狠狠吻了他。
"我說過什麼!我要你不要來這裏!你為什麼不聽我的?"熱吻過後的大吼卻是充滿憤怒的,他指責巫維淺,好像恨不得咬下一塊肉來,"你就是要讓我擔心是不是?你想證明你不需要保護?被我保護很丟臉嗎?你難道就這麼無法忍受變成一個普通人?"
"閉嘴!你知道什麼?"巫維淺站起來,厲聲喝斥,嘴角還有親吻的痕跡,眼神卻淩厲的叫人無法逼視。
指責的背後是什麼?那是滿滿的的關切和焦灼,黎凱烈的語聲發顫,他看起來快要氣瘋了,巫維淺朝門口示意,"你們先出去。"
這時候巫維淺的話就是聖旨,比國家頒布的法令都有效,其他人全部出去了,留下休息室的兩個人,麵對麵,臉色都說不上好。
"我不想吵架。"黎凱烈先開口,冷沉著臉,摘下墨鏡,滿眼陰鬱和風暴,"我也不要和你吵架,我隻要你安全。"
"你以為我想證明什麼,以為我變成普通人心理上接受不了?我會怨恨你還是怨恨我自己的無能?"巫維淺的語氣是譏誚的,他伸手,攬住黎凱烈的後頸,又摸了摸他的頭發。
"無法忍受我變成現在這樣的是你吧?"
黎凱烈渾身一震,兩人對視,某種自從調換立場之後就始終存在的情緒,被剝離開,無所遁形。
為獨占而喜悅,為能保護對方而自滿,同時,除了心痛,內心也充滿著自我嫌惡。
試試看,黎凱烈,讓我愛上你,真正的愛,傾盡所有,你能不能做到?
他做到了,但也失敗了,他沒有真正解救巫維淺,他隻把他從一個困境,推入另一個困境。
所以他焦躁,他獨斷,他想用盡一切方式來保護他,他不容許再出差錯。而他,卻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他答案。
"你受不了我變成現在這樣,我的''術''沒了,永生當然也不存在,像你這種人一定很高興我為你放棄一切,但你這樣就滿足了?"從黎凱烈的眼睛裏看見答案,他搖頭,"沒有,你不滿足。"
"你說你不在乎我變成什麼樣,那是事實,但從另一種角度來看,你其實也在乎,我變得平凡,而我依然不喜歡出門,你受不了我坐在家裏等你回來,受不了我的平靜,你每次看到我變成現在這樣,你就覺得壓抑,覺得是你害了我,欠了我,你本來希望每件事都按照你的意願發展,但可惜--"
他抿起嘴角,"這件事不在你的控製中。"
黎凱烈明白了,幾乎被這番話融化,"所以,你是為了證明給我看?為了告訴我,你還是你?為了我,證明事情還沒超出掌控,即使失去使用那些特殊的能力,失去永生,你還是當初那個巫維淺?"
深沉渾厚的嗓音在空氣中震動,他靠上去,抱住他的肩膀,抵著他的額頭,"......我沒有害了你?害你失去你的驕傲?你的尊嚴?"
他問的那麼輕,放佛生怕答案被他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