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沙幾乎都泄氣了,正想耐心等下去,卻見省裏的幾個廳級幹部和市裏的幾個副市級幹部一個個都來到了門口。唉,真沒勁,烏沙就索性回到了梅花廳。
喝了幾口悶酒後,一位進來敬酒的副市長說對麵的牡丹廳經不住大家的進攻,已經提前散席了。烏沙聽後嚇了一跳,忙追出去找,到了門口,一行人早就坐車走了。市委書記老董也正要上車。烏沙就拉著他把科協副主席人選的事說了,老董道:“本來,這種事情是不好隨便更改的。書記辦公會議是很嚴肅的,那也是集體決策性的會議嘛!好在這件事情,他在電話裏也跟我打過招呼了,估計其他人也會接到電話。明天早上開常委會前,我們先開個碰頭會吧!”
董書記正要走,烏沙又拉住他道:“還有一件事,剛才你請的客人是誰呀?”董書記道:“是毛部長的夫人,怎麼,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烏沙道:“關係是沒有關係,不過,我與那位毛老板見過一次麵。他今天怎麼會坐在一起吃飯?”
董書記笑道:“嘿,你小子做事情總是跑在人家前麵啊。還問他坐在一起幹什麼?毛老板不就是靳老太的兒子麼。他不坐一起,難道還和你坐一起不成?”
烏沙聽得又糊塗了,這時,市委副書記老遊好像聽到他們剛才談話似地,也上來插一句道:“不過,我聽說好像是幹兒子。”
董書記道:“靳老太的丈夫姓毛,毛老板也姓毛,怎麼會是幹兒子呢?”
遊副書記道:“是的,同姓也有可能嘛。不過,我也是聽說的。”
董書記笑道:“不管是幹的稀的,反正都是她兒子,我們都要招待好才行。”
這天晚上,烏沙夫人睡在床上不停地調情,可他卻無動於衷。更要命地是,整個晚上都睡不著,唉,已經治愈多年的神經衰弱症,今晚又發作了。
到了後半夜,烏沙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定要不惜代價彌補這個損失。你想想,毛部長的兒子上來找他都被他輕易打發走了,從一個幹部個人的前途來說,決不能用“得罪人”來認識問題的嚴重性,其實這根本就是在犯罪,甚至比犯罪還嚴重啊!“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改過自新吧。”烏沙在心裏悔恨道,仿佛此時毛得富就站在他的床頭,高高在上地聽他在懺悔。
烏沙決定第二天就去找毛得富,可是不知到哪裏去找他。想了老半天,他才回憶起當初毛得富到他家來送禮時曾經遞過來一張名片,當時好像隨手一扔,不知現在飛到哪去了。烏沙馬上從辦公室又趕回家裏,一個抽屜一個抽屜地翻,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地找,還是找不到那張東西。會不會是扔到拉圾桶裏去了呢?他到垃圾桶裏看了看,裏麵髒兮兮地,哪裏會有。其實,就是有,也是半年前就倒掉了。
沒辦法,烏沙最後再來了一次努力。他搬動所有的桌椅,開始像搞衛生似地來次徹底行動。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後,他終於在沙發底下一堆黑漆漆的灰塵中間,找到了那紙珍貴的卡片。
烏沙撥通了毛得富的手機,道:“毛老板嗎?我是烏沙。不,不是烏鴉,是烏沙。信號不好?唉,你真會開玩笑,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是市委組織部部長烏沙!怎麼,想起來了,對,是我。我們長久不見了,是不是到什麼地方聚一聚啊?沒空?唉,怎麼會呢,再忙也有空的時候嘛。你住在哪裏?我親自來一趟,我們好好聊一聊,然後坐下來撮一頓。請客,哪能叫你破費呢?自然是我作東啦。好,見麵再談。”
烏沙親自駕著組織部的那輛奧迪車,來到了毛得富新租來的三室一廳套間裏。此時,毛得富除了換了房外,還另外雇了一位全方位服務的“小保姆”阿嬌,模樣雖不如小真,卻很像一位電影明星。以致於烏沙一見到阿嬌就愣了一下,但馬上被自己莊嚴的使命遏製住了輕浮的想象,恭恭敬敬地對毛得富道:“毛老板,找你可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