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幢開始往裏麵調查;唐進和陸文明一組,從13幢開始往外麵調查。老蔡師傅的車子停在宿舍大院門口等候。
外貿公司宿舍被翻了個底朝天,有些居民免不了發出些埋怨聲。
當兩組人員在第7幢樓下碰麵時,居民們已經陸陸續續地開始做早點了。
辦案組成員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上了老蔡師傅的車子。毛得幹拿下眼鏡擦了擦,然後重新戴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於天青坐在205房間裏不停地抽著悶煙。剛才白溪市紀委書記宋水白來訪時說市紀委的人到梅花右路百餘家民房查看過了,沒有發現任何有關蔡紅的線索。看來,這個案子真是有點難了。
於天青獨自離開了威力賓館,信步來到賓館附近的柳青湖畔。
湖水很平靜,沒有風。於天青走了一段後,就坐在湖邊的一隻石凳上抽起煙。紅山茶不算高檔,但味道不錯。於天青抽了一支又一支,他的思想隨著這輕盈的煙霧,在柳青湖上嫋嫋升起。
一個顯然很重要的案子。一個看起來很簡單的案子。一個查起來很困難的案子。舉報信的來源很清楚,由白溪市的重要人物直接上交給省領導。而在尋找舉報人對證時,卻怎麼也找不到舉報人。不但舉報人找不到,與舉報人有關的人物也都忽然失蹤了。
在外貿宿舍樓下,於天青無意間捕捉到了毛得幹那一絲神秘的微笑。
毛得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為什麼一個妓女的舉報信不采取直接郵寄的辦法也不通過其他人,偏偏要通過他的手轉交上去?
這裏麵是不是有違反常理的地方。
於天青踩滅煙蒂,站了起來。他覺得這裏麵可能還隱藏著什麼更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就像是躲在柳青湖底下的怪物,現在一時還尋找不到。但於天青是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他就是橫下心來把湖水抽幹了,也要讓這頭怪物現出原形。
威力賓館203房間裏,唐進、馮強和陸文明等人正在閑聊,他們的心思顯然要比於天青輕一些。
陸文明道:“這個案子看來是有點難,我們於主任新官上任就碰到這個釘子,我看也真是夠他受的了。”
唐進道:“於主任也是人不是神,我早就說過了,我們都搞了兩個多月了,一點名堂都搞不出來。他於天青也未必就能這麼輕鬆地解決。”
馮強聽了就把頭一歪,半真半假地道:“你不行,人家就不行?你辦不成的案子,我們於主任就肯定辦不成?”
陸文明在一旁傻笑。唐進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問題是有些案子確實比較複雜,並不是每個案子都破得了的。”
這時,於天青走了進來,道:“大家在爭論什麼?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疑問?”
馮強馬上告狀道:“沒有發現什麼。唐進說這個案子太難了點,是不是還要搞下去。”
於天青便問道:“小唐,依你看我們下步該怎麼辦呢?”
唐進直言道:“照我說,幹脆,我們就撤回去算了。因為從我們前期的工作和最近一段時間的情況來看,舉報人無從查找,而舉報人所舉報的問題也難以證實,是真是假還很難說。我看不如先回去,等今後有新的舉報或發現其他什麼問題再來調查也可以。”
於天青看了看馮強,馮強道:“像這樣的案子,我們以前也沒有辦到過。前前後後連起來想,整個案子好像有些莫明其妙。說實在,我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陸文明忠厚地道:“我看還是聽於主任的吧。”
於天青道:“大家談的這些,我也一直在想。正如馮強所說,這個案子總體上看有些莫明其妙。因此,我認為,這裏麵就很可能隱藏著更大的問題,需要我們付出更多的努力。我仔細地考慮過了,我們到白溪都已經有好幾個月了,越是在困難的時候,我們越是不能鬆懈。往往就是這樣:當我們認為突破口非常遙遠的時候,其實真正的突破口已經不遠了。”